詩心不滅 (轉)
詩心不滅──敬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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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高興昨天又能在電話 這次去天津參加在南開大學舉辦的「 不過,卻也很有幾次感受到強烈的震撼。 第一次是在10日早上的開幕典禮。當澳門的 「你們都是虛偽的。」 然後, 聽了 所以,後來有機會跟著幾位記者去訪問 我趕快屏息靜聽。 「當你的聲音強弱以及詮釋的表情超過了你對這首詩的感覺或說情感的時候,就接近虛偽了。」 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飛快地回想。是的,在某些時刻裡,或許是因為舞台前方照過來的燈光,或許是一種突然勃發的表演慾望,我相信,我一定越界了。我一定曾經有過好幾次超出了那條警戒線而進入虛偽的狀態了。 這是五月在南開的盛會中, 至於第二次,則是在當天下午的分組討論會上,聽見了一位學者的發言,他說: 「字(或說語詞)是不說謊的。人,才會說謊。」 其實,他說這句話之時,分組討論會已接近尾聲,可是我聽見之後,整個人突然像才醒過來一樣,把身子坐直,凝神望向坐在我對面的這位學者。我們並不相識,想要詢問,卻看見他旁邊已經有人與他討論甚至辯論起來了。這天晚上是為了 晚間,在宴席上,我的座位剛好排在 「今天下午有位先生說:『字是不說謊的,只有人說謊』。他說得對嗎?」 我馬上站起來,向一位認得的南開大學教授求助,他幫我在滿堂的賓客裡找到了這位學者。我們兩人高高興興地來到 最重要的是您告訴我,詩,要發自真心。 我記住了,並且還認為我已經明白了。可是,在 果然還得真是您的受業弟子,才能得您的真傳啊! 「醒了過來」的意思就是忽然間覺得自己在面對著詩的核心,那裡別無他物,唯「至誠與至真」而已。 原來,詩,是生命的發言人。 ● 但是,我心中還是有疑惑,所以後來又再找了個機會問 而 「不是的,那些字是自己先顯現的。在我吟誦的時候,那些語詞就自然而然地跑出來了。」 這麼多年了,從年少時開始,一直以為是自己在主動地尋找或者挑選那些準確的字,其實恐怕是那些字在向我顯示它的準確度,命令我去選它。這也是為什麼我總覺得,開始的意念總是很模糊,直到我找到適當的字,把一首詩終於寫完之後,我才能明白自己想要表達的究竟是些什麼。 原來,一直以為自己是主動的,其實常常是處於被動的位置。 後來又有機會 「字(或說語詞)在互相尋找,實際上是經驗在互相尋找,互相建構。這其中有一種神聖的東西在支配這一切,我們只能傾聽、順從、感恩並且感動。」 他並且說,那近乎神性的真,是大於認知,早於認知,強於認知的。 多麼精采啊!對我來說,這是極大的震撼。當然,在這個世界上,我想一定有很多寫詩的人早就明白了其中真相,也有許多人有幸遇見天啟,從年輕時就立志做一個詩人。但我不是,我是在不知不覺中被吸引而靠近的。就像 是的,真是如此。寫了幾十年,這其間,雖然也隱約地感覺到,是有些什麼超乎這文字表面的存在,可是自己怎麼說也說不清楚,更遑論去想個明白了。 原來,「字」雖是人造的符號,但賦予它意義的還是生命裡的經驗。就好像我們在精神上失去了什麼寶貴事物時的「疼痛感」,其實也是肉體上真的在承受疼痛時那些相同的感覺器官與神經在作用。生命的內裡是如何將沉積的經驗從深海中撈起?再如何向無垠的蒼穹上摘取一顆星辰來與這經驗揉和並且命名?這過程的繁複細節以及速度的快慢,我們恐怕難以知曉,只能猜想有了名字之後的古老記憶就開始慢慢移動、發光,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從而將它書寫出來…… 我想,在日常生活裡的我們,或許可以允許自己說一點謊,去追求一些不傷害他人的虛榮,應該還可以算是個過得去的普通人吧。 但是,在詩裡,在創作的生命裡,我們就絕不能陷入虛偽的境地,而是接受並聽命於那些不說謊的字,以此來完成自己的一首詩。 在同時,我相信這「不說謊」的原則,也包括了我們想像力的無窮跳接,以及個人對詩的形式上種種不同的美學要求。只為這些也都來自深心,來自每個生命不同的厚度。 ● 如 這讓我想起 「世上都是無常,都是滅,而詩是不滅,能與天地造化爭一日之短長。萬物皆有壞,而詩是不壞。俗曰『真花暫落,畫樹長春』。然畫仍有壞,詩寫出來不壞。太白已死,其詩亦非手寫,集亦非唐本,而詩仍在,即是不滅,是常。從無文字而其詩意仍在人心。」(《迦陵學詩筆記》上冊,桂冠2001年12月出版) 這次能在南開與 可是,在跟隨著師丈在戰亂中來到台灣之後,不久又在白色恐怖的羅織下相繼被捕入獄。雖然 參加記者訪問會的那天,是5月12號上午十點開始,所以一直坐在角落安靜聆聽。等到訪問結束,已經快到中午了,得讓 年輕的記者們紛紛起身,我也跟著他們準備離開,就在從客廳到接近小廚房的門口時,看見 身旁的每個人都停住腳步,等待那回答。 「他們是翻了幾頁,發現只是在講詩,不是講政治,沒什麼價值,就沒拿走。」 然後, 「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價值的筆記,對我卻是宇宙間的唯一。因為衣服丟了可以再買,書丟了也總可以再在別處找到一本新的。可是,老師在六年的課堂上所講授的一切,只在我一個人的筆記本裡,要是丟了、散失了,那就是永遠無法挽回的損失啊!」 ●
五月在南開,也有幸與 自小由長輩啟蒙,在北京西城察院胡同祖宅的深深庭院裡就開始吟誦古典詩詞。1941年的秋天,十七歲的 今年五月,在南開大學的盛會上, 「只要還能站在講台上,我一定要盡我的力量,為年輕人把古典詩詞的門打開。而古典詩詞,經過千百年的大浪淘汰,已是極品,是文化的瑰寶……」 詩心得以不滅, ● 昨天,好高興終於 「每天還真有做不完的事啊!南開大學的迦陵學舍快蓋好了,我說,我想在院子裡種一棵海棠。我喜歡種一棵春天會開花,秋天會結果的樹。這件事給恭王府的朋友們知道了,前兩天,他們說要從王府裡挪一棵海棠移植到迦陵學舍來。明天他們要先來和我一起去看看地方,看種在哪裡才合適。」 電話裡, 恭王府,就是 不過,那個在花樹下微笑佇立的年輕女孩,應該怎麼也不會料想到,在長長的幾十年之後,竟然會有一株在恭王府校園裡長大的海棠,從北京移植到天津,去到另外一座校園裡,與自己作伴。 是已經走過了一條迢遙長路之後的自己,是歷盡風霜卻始終無損於詩心美好高潔的自己,是終於從天涯歸來的那個自己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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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要真心
詩是生命的發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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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啟示
晚安安
詩是生活。
晚安。 2014-08-21 22:3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