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26 21:05:17傑克大基

登山日誌之武陵四秀

其實上山前,心裡很亂,企圖在山上,暫時丟掉一切,什麼都先擺一旁,什麼都不要想,放逐自己。

第一天坐車五小時,大家的精神都不錯,一路唱歌,我發現登山社裡,我的歌喉算可以,一路從紅蜻蜓唱到五月天,學長們則偏愛老歌,車子越往山裡頭開,空氣也漸漸冷了起來,不過心裡感覺興奮,倒也不覺得冷。

背包約重10kg,學長說:體重的三分之一都是可接受的重量。我偷偷算了一下:我70kg,除以三,等於23kg多,天啊!10kg就要我老命了,背部勉強能夠挺直,我不敢想更多的重量。

第一天目標3.5km,要五個鐘頭內走完,趕在天黑前到達營地,否則摸黑上山是很痛苦的,學長告誡我們。這天,我們一共踢了6.5小時,到達營地時,已是晚間20:15,很累,腳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肚子一路上共叫了六次,早已迫不及待要吃晚餐,不過,這是山上,不是家裡,不能夠叫一聲媽,晚餐就跑出來了,在山上,一切都要自己來:煮水、煮飯、搭帳棚,等到一切就緒,吃到第一口「口加口里飯」時,已是21:40了,不過,也是第一次深愛上如此每味的「口加口里飯」,心中的感動已無法言喻。

夜裡,有人打鼾,據說那個人就是我,不過我可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只依稀聽到蕭蕭風聲和淅淅雨聲,呼吸著寒冷的空氣,就算蜷曲著身體,依然發抖,沒睡好會打呼嗎?我也不知道。

早上醒來,大雨,帳棚內外都濕,在慌亂中煮好熱可可,稍稍去除了些寒意,但是,聽到今天的行程是7km,外加越過兩座高山,又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看樣子,勢必要淋雨拚命了,穿起了雨衣,開始了最痛苦的一天。

下雨爬山真他媽的不好受,又濕又冷,身上流的汗排不出去,全黏在皮膚上,然後開始在雨衣裡頭悶,難受;地上的泥擰更是不好惹,滑!用寸步難行形容,真的不誇張,陡上又陡下,大家都有想回家的念頭,因為根本是活受罪。

第一次的攻頂,因為雨勢太大,只停留了30秒,便匆匆下撤,雷聲哄隆,不只耳朵聽到雷聲,我親眼看見閃電在我面前落下,如果不幸被劈到,我希望我還能夠下山買張樂透。下撤後,領隊放棄了攻第二座山,考慮到該死惡劣的天氣,也擔心隊員體力狀況,於是決定回帳。返程中,寒冷還是折磨著每一個人,手指,因為寒冷而脹大,慢慢失去了知覺,「強迫自己動!」強迫手指彎曲,然後伸直,只是,早已不聽使喚的指頭,努力的彎曲了30度,便已是使盡力氣的極限。到達營地後,情況一點也沒有改善,泥土及雨水和我們的帳棚成了好朋友,混在一塊了,更糟的是,我們必須拆帳、打包、整裝,前往另一個營地,雨水或許已經滲透進了皮膚,體溫好像和外頭的氣溫一樣,牙齒不停上下碰撞,身體止不住的發抖,此時,天空竟開始飄雪!天啊!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看到雪,心中有點興奮,但也隨即被低溫佔據了腦袋,唯一的感覺,只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