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會改變，就像天氣一樣，睡覺前不能確定明天會出大太陽或下雨。

不過每個即將要下雨的天空通常會先變的陰暗，也許有些風，也許雲層開始變厚，也許甚至還聞得到那微弱而來的潮濕味道，而因為有這樣的預兆所以妳停下腳步抬頭看看天空，在被淋濕之前思考起自己可以去哪裡避這場忽來的雨。

一定是這樣的吧，每件事的發生都有預兆，然後人們準備著要面對或逃逸。

其實妳早就發覺了他說著話時的不專心，他的眼睛總是穿越了妳，落在身後遙遠的某一點，不再認真的注視就在眼前的自己。

「你在看哪裡？」妳終於忍不住問。
「沒有啊。」他搖搖頭的就把這問題帶了過去。

從某個時候起，心底的疑惑不再逐一獲得解答，妳跟著他一起過日子，卻開始不在說話時面對彼此的臉龐。當日出日落變得稀鬆平常不再有特別的意義，你們也很久沒有一起數過星星，他的手常常就放在妳的手旁邊，妳卻只敢垂下眼偷偷失望，失望那距離是如此的接近卻不再貼緊。

「今天會晚點回家。」他打電話來只說了一句話。
「嗯.....」妳連回答都來不及。

一定是這樣的吧，每件事的發生都有預兆，妳看見了雲層開始集結，在未來不遠的地方，殘酷的卻是這樣的知情並不一定改變的了結局。

「還有沒有什麼話要說？」妳握緊話筒怕聽不清楚。
「.....................。」他只是抽煙不停的在那頭吐氣。

妳知道雨將要來了，但最可悲的不是雨將要來而他這次不會在。

【最可悲的是兩個人可以一起開始，卻不一定會一起結束。】

而每個結束帶來的只是另一個開始，因為方向從未正確，所以最後妳變成了無家可歸的吉普賽，在每個交替裡反覆逃難。



原文載於【THE TICKET】電子報第十期 - 避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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