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內，清明假期的萬頭鑽動，許多人湊過來用生澀的英語問女兒：“Can I take pictures of you?”“May I take pictures with you?”

“No! ”女兒的回答都是一致的，最後連老爸都一樣，太多人要跟他們照相了，惹得他們渾身不自在。

「你們為什麼不讓他們拍呢？」我好奇地問。

「媽咪，我有肖像權耶！」女兒睜大眼睛，腮幫子氣得鼓鼓地大聲抗議說道。「我知道他們一定要把我們的照片放到網路上，我不喜歡這樣子！他們沒有權力這樣做！」

我很訝異，他們這麼小就有肖像權意識，我聽了竟爆笑出來。我可沒忘記去年在四川青城山時，大女兒被偷拍好幾張，竟然氣到走到那人面前要求他把數位相機的照片刪掉，而且還要一一檢察，那副捍衛自己權益的模樣，可把我們一干大人都給嚇壞了！

「好啦！我並沒有說他們可以拍照，就只是問問。」我趕緊表明立場，並沒有要強迫他們接受別人拍照的意思，「可是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喜歡跟外國人拍照嗎？」

我告訴女兒，也許他們不像他從小有那麼多的機會，可以世界趴趴走，所以才會對跟自己不一樣的人種感到好奇。我也分享了小時候跟三阿姨與四阿姨全家去梨山的經歷，當時才小學五年級的我，第一次看到外國人，覺得真是很新奇，也不知哪來的“天才”，就笑咪咪地說了句：“Hello! How are you?”

這一說可讓那四個外國人喜出望外，很高興地湊過來劈哩啪啦說了一大串，可我們這一家子根本沒人會說英語，而我也只是一句型的天才，壓根還沒學過英語，這下所有人都望著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已經不記得那時是如何善後的，但那種好奇的興奮感是很熟悉的。

孩子聽了哈哈大笑，大概是我生動描繪得讓他們像身歷其境似的，一下子就理解了他們老受到注目的緣由，而且當他們想到，或許他們的母親也曾因為好奇而“騷擾”到外國人時，或許對於眼前的這些人，就沒有那麼多的負面情緒了。

「你有選擇權決定要不要跟對方合照，但是在你理解他們對你的好奇之後，你對他們的態度就能和緩些，即使是拒絕的，也能微笑地說聲：『抱歉，我不方便跟你們合照』，而不是嫌惡與不耐煩的表情。」我說。

孩子點點頭，我們在會心裡決定一起從理解對方之中，學會一種溫柔。

很高興這樣的出遊，總是得到內在功課地充實著！

「對不起，請原諒我，我愛你，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