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09 12:38:11品瑜

夢的.回甘



  清晨起身,將醒來還殘有淡出的夢,書寫下來《人間甘露.一點夢》。

  用過早餐之後,隨即去健身房做太極,而身心靈依然浸潤在甘露裡,繼續回甘著夢境。

  夢,在想思的舌尖上,有了回甘的餘韻。

  那只原先向我眼下猛烈砸過頭來的茶碗,竟然是我自己的心!

  心,為什麼要向我腦殼砸過來呢?
  心,要破的究竟是什麼?破之後的立又是什麼呢?

  我思索著,但這一刻卻不是用腦,因為還殘有夢境幾乎要被砸腦袋的驚恐,於是,我只是讓自己安住在自問裡,卻不需要用腦袋尋找答案。

  疑惑,是身心靈飛翔的翅膀,四方虛空徜徉而去。

  只是感覺,一切的風動。

  霎時,感覺腦殼裡面有一種細微的裂體、微微的揚灰。許是僵化成孔固力的自我概念悶聲地解體著,雖還不至於崩解,但也有透光的可能。

  原來,這看似茶碗的心,要砸的目標就是我腦袋裡層層硬化的自我概念。

  這一作勢地朝我撲天蓋砸過來,雖未真正砸痛,或者打破我的頭,但是那影像的震撼太大,反而成為我身心靈的一份驚心動魄的印痕。

  鬼影幢幢,也如影隨形。總覺得只要自我概念一日還在,分秒都可能被心的這只茶碗給突襲,如何不驚?何能不慎?

  若非戒慎恐懼地觀照腦袋裡自我概念的造作,就隨時要被打破頭!

  這一驚,果真是要風馳電掣地騎在“馬”背上,心存“敬”意地看著自我概念究竟如何成型,又是如何層層包覆。

  這樣的看,涵納破的種種可能在其中,隨時脫落。

心,可以是砸碎腦袋概念的那只茶碗,也可以是一只包含可能的容器。

  心,世間之器。  

  涵藏、包容,存在於世間,卻不被世間擁有。

  心的這只容器,究竟有無邊緣臨界?

  夢境中,奚淞老師將茶碗盈握於掌心,卻是上下180度地翻轉著,我看見的這只茶碗,一會兒向下幻變成灑下法雨甘露的蓮蓬頭,一會兒又碗口朝上地成了空的扥缽,盛了八分滿的人間甘露。

  幻變示現,總在腦袋心識有了造作,現形。

  原來,所謂心的臨界,終究還是腦袋裡的概念,所謂心無盡、法無邊,心是不著相的,當然就沒有臨界的邊境,至於茶碗邊緣的裂口,就像自以為是的傷心,其實是一無所傷的。

  佛陀在金剛經裡開示:應無所住而生起心。

  無.所.住,正是心的無始以來。

  於是,腦袋裡的自我概念被破之後的立,應該就是這一份應無所住而生起心的相信。

  這一破一立之間,人間不知經歷了多少的成住壞空,而其中的人的物理存在又是如何的生住異滅。

  在劫,難逃。

  劫,是好的,那是羽翼千年的慈悲,抹去沉積。
  何須逃?其實一點也不難,就是去面對自己造作的,摧枯拉朽之後,即是明心見性的立。

  破,立。

  我笑了。

  在夢的回甘裡,有一種甜,不可說,不可說。

  言語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