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15 16:08:28京都子
山雨欲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
午後忽地起風,風裡嗅得出來自於雲端的溼度,落在皮膚的毫孔,有份迴旋的冷,聽在耳裡是呼嘯的低吼樂音。
山居歲月,自然多了些天氣變化的感知,無須透過中央氣象局的科學數據與機率預測,活生生的自己就是只風向儀、溼度計與氣壓游標,分秒都在預報著當下一秒的風雲變色。
於是,那詩詞歌賦裡的許多曠野意境,就不再只是文字上的雕琢巧飾,而是細微感受裡的吐息,更是個人的自我詮釋與衍伸。
窗外是諾大的陽明山景,蓊鬱的綠,我讓自己發懶地躺在床上,無事一身輕,就僅僅是吹著風,讓皮膚的每一分觸感,感知風的溫度,在旋舞的每一片身,溫度都有如輕紗般的撫過,時而溫熱、時而冰涼,每秒數變都不可成定論。
風是自天邊滑翔,穿山越嶺地滑溜梯,冰冰涼涼的腳底發冷,告狀似地向人訴說被雨點而追鬧完著的氣呼呼。
還沒來得及安慰那風,雨就千里追來…
終於是落了雨,層層淅瀝,讓人有份錯覺,以為雨滴也會排舞,錯落地跳著踢躂舞。
直覺那雨又像極光之舞,輕柔地百變,裙襬搖曳生姿,急雨是佛朗明哥女舞者群擺的薄透蕾絲,隨著腰枝款擺,呈現S型的波動流線,循環式地浪去。
那雨揚起一些些泥土的氣息,果然是佛朗明哥女郎高跟舞鞋招惹的塵土飛揚,為了那舞蹈的美姿,必然也得承受一些些的附加。
打了個哈欠,我沒有聽雨的心情轉折,每一刻如新的我,在山雨欲來的風動、溫差裡,有著此去不再的唯一感受,無法複製的會心。
天地有大美,於我,都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的初嚐,人生路正遠呢!也不想往回走或執持的猶豫。只要心是開闊的,每一次覺受的當下都是美的永恆與絕對。
來的,終歸要來。而去的,早已遠去。至於想太多的,依然思維絆了腳,跌作一地的等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