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3-21 11:05:47京都子

我又犯了小心眼



  總愛嫌我的母親說得沒錯,我這人長得就是小鼻子、小眼睛的,就連思考與視野也是那麼丁點大,總愛往牛角尖裡鑽去,貪、瞋、癡、慢、疑,也總是比別人多了些。

  那天閱讀八島太郎的《烏鴉太郎》這本書,心中有許多共鳴與學習,期許自己能在對一時、一地與一人做下結論前,能夠轉過身以多重視野的角度,進行細微化的觀看。

  可就這麼開始自己的內在功課之後,因緣就這麼不可思議地示現了…

  翻閱到書的末頁,有八島太郎在1979.3.12所寫下的感謝語:
「僅將此書獻給我的恩師磯長武雄及上田三芳
—故事中的磯邊老師,正是我所懷想的兩位恩師的綜合體。磯長老師戰死於支那事變中的上海上陸戰;當年年紀不出二十的年輕老師—紹田先生,則逾八十高齡,依然健在。」

  第一遍閱讀,讓我覺得人性的溫馨,但是第二遍突然眼睛定位在「支那事變中的上海上陸戰」,我的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在中外歷史搜索了半天,依然找不出對應的訊息,我很困惑,這究竟是代表哪一個時空的戰爭事件呢?

  叩首尋思許久,突然腦筋來個急轉彎,嘣!一聲的轟隆巨響,是日本侵華事件!

  頓時,我感到非常的憤怒,把最近日本首相安倍否認有日均逼姦慰安婦的證據,全部給聯想在一起,我在心中咬牙切齒:「什麼嘛!日本軍國主義侵略中國是鐵證如山的事實,可是他們卻無法承擔歷史的罪咎,竟然竄改為喧嘩郊遊旅行或去Love Hotel援助交際般的輕鬆字眼“進入”?!」

  一時,憤恨難消,有種被人自暗裡捅一刀的啞巴吃黃蓮。

  我再對照繪本書中對作者的介紹:「戰前多次以『政治思想犯』之名入獄,1939年流亡美國,並盡情描繪反對軍國主義、熱心參與政治活動、不畏當權的日本人的身影。」,情緒的反應,讓我很難將「反軍國主義」與「支那事變中的上海上陸戰」兩個字眼連結在一起。

  我有限的知見甚至認為,當初作者應該寫成「日本侵華戰爭」。

  這個因為文字名相的糾結,困擾我已經一個月了,整個人就執著在日本人竄改歷史的概念成見裡。

  終於,昨天在雨中開車,突然心有所感。

  八島太郎撰寫這本書是1979年,於今我閱讀是2007年,時間相差了28年;在就時空而論,八島生長於日本,而後流亡美國,至於我則是生長於台灣,住遊在世界各國;再論民族認同,八島是日本人,我是台灣人;最後以二次世界大戰史的研究質與量而言,我生處的年代的確是豐厚了史觀的深度與向度。

  於是,我怎能以瑕掩瑜呢?

  為何我不能從作者的書寫繪本的政治生態與氛圍,去體會他落筆前的斟酌,而卻是用自己當下的知見來論斷一切是非呢?

  才說要發心修行,驟下結論前期許多元化理解他人的不同,卻馬上面臨無明慣性的考驗,確實地把我推入瞋恨的強酸、強鹼的腐蝕裡,將一些染汙、遮蔽溶化之後,才將我給撈了上來。

  我又犯錯了!至心懺悔,為繪本書的作者,以及種種無名火的火燒功德林。

  不畏己過,但求覺知。這修行道場,確實是分秒不可懈怠的,否則一念既起,天堂與地獄就豁然現前。

  提醒自己,小心卻別小心眼呀!

影像來源:大葉高島屋插花展
韻媽咪 2007-03-21 11:40:58

唸這本書給孩子們聽時我倒沒想到這麼多,不過唸到最後我自己倒是感動得熱淚盈框....

版主回應
我和孩子也是很感動
一個老師 一份善意的理解 一記長效的溫暖
對於一個孩子就是此生受用不盡的禮物了
2007-03-21 12:0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