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2-07 07:36:13京都子
2歲小男孩的腳底按摩
愛,是一份有溫度的記憶,就像放在掌心裡的那只綿柔麵糰,拿捏、形塑是如此的溫潤易感,也有一份厚實的香氣。
在雲門等待孩子上課,自己就蹲在一角看書,等待。突然一個兩歲大的小男孩,自天外飛來一筆似地跳到我眼前,模樣很逗、鮮動靈活。
那位父親手拿相機,分秒捕捉著孩子如脫兔的瞬間表情。孩子把附有帽子的夾克單單套在頭上,讓衣袖隨著跳躍翻飛如翅,父親則是一遍遍極有耐心地幫他把飛落的夾克撿起來、套上,溫柔注視地週而復始。
這男孩很是可愛,身手矯健地幾乎讓人很難用特寫聚焦,大概只能以廣角鏡頭捕捉倏忽的變化。他主動與一位小學五年級的姐姐玩耍,他的父親說:「來!幫姐姐腳底按摩。」男孩一聽到指令,就把整個小身體趴在地板上,肥胖小手在姐姐的腳趾頭間按壓搓揉,惹得姐姐都笑開來了。
這位父親說,因為他們經常幫小男孩腳底按摩,所以他也學會了幾樣招式。
我望著小男孩的天真模樣,時而小手指揉捏,時而以拳頭按壓,整個小臉蛋還近距離地埋在姐姐的腳盤上,專注、認真,彷彿那眼前的世界,就只有兩個腳丫子大。
我思忖著,究竟是什麼樣的愛的氛圍,能讓一個兩歲大的孩子,能夠對一個陌生人也施以如此細膩的關愛呢?望著那一幕,我想到的是多年前看教宗跪地親吻人民的腳指頭,無我的大悲心起。
男孩再度跳回父親腳邊,一樣是自然地趴在地上,幫父親腳底按摩,那父親很自然地坐在椅子上,讓孩子的趾間如毛毛蟲般地滑行、蠕動,頃刻,我聽到孩子綿細的喘息聲,伏貼在父親紓放的氣息裡,飛翔。
我想,愛是一份共振。小男孩自嬰兒時期所接受的溫柔撫觸,必定銘刻在他的起心動念裡,這份記憶是暖,柔軟了他每一份待人的心思,如早蕨的絨毛觸鬚,輕沾朝露,如提著一盞水晶燈,在陽光的輝射中,靈光照耀無限。
眼前兩歲小男孩提點著我,對人以柔,必能在某個因緣示現裡,得到一份綿長的慈悲,因為愛只會增生傳遞,無限。
願眾生都能善心護念,予人善巧方便,共振和樂的善種子,增生迴向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