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13 13:34:59京都子

人人皆有神奇仙力



  京都行走,最適宜天馬行空、尋思胡想,總會有一些無厘頭的念頭碰撞,繼之一抹了然的微笑,足以打包在行李中,好回鄉重溫。

  最愛清晨薄霧間的京都巷弄,那裡有不被遊客驚擾的京都姿態。

  棋布巷弄內,老婦人家居服之外罩著洗得有些白脫的素色圍裙,頭髮上繫著三角方巾,手拿著雞毛撢子,勤快地在門簷、窗櫺上撢灰,那種節奏猶如行禪的了了分明,整體律動像虛空行風,毫無間隙、一氣呵成。

  我在十步距離外的巷口轉角看望著,彷彿瞥見神仙幻術的目瞪口呆,我發楞著,眼前這位婦人已經不是在操持著日常的清潔工作,而是在變魔術!她整個身體早與雞毛撢子合而為一,無間地共舞著,工具帶著心走,而心推著工具施力,於是,我的眼視所見,已經突破物理外相的分別,直透那份心中力道的流動、竄流,彷若極地的光之舞動,絢麗、燦耀。

  照見。再次領會無量光的所言不虛。

  我猜,好萊塢電影工業或西方神話,大底還未能真正領悟所謂神仙魔力,只能未解其意地耍弄驚奇與夢幻。三十多年前的神仙家庭影集,以及最近由妮可基嫚主演的神仙老婆,鼻子動一動就可以指揮所有清掃工具全員集合、工作,不一會而繁雜的家事都做好了,觀眾頂多在異想世界裡被逗得哈哈大笑,沒幾個人真會把這等仙力當真,但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其實在哈哈大笑裡愚弄了自己,錯失領悟自身也有魔幻仙力的契機。

  人人皆有神奇仙力!只要我們能像京都婦人在工作中行禪,將工具與自我形體,甚至靈魂都合而為一,瞬間,受格與施者、內在與對境都能互即互入融為一體,那律動自然如深谷清風游移、岩峰吐霧清裊,何來的工作?哪來的勞動?有的僅是突破時間直線現象限的限制,於虛空中恆常不增不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