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9-09 11:53:50京都子

悄悄話比賽


  媽媽我告訴你一個悄悄話喔,「#☆□◎★…」Isabella把小嘴湊到我耳邊,自她嘴裡呼出潮浪般的熱氣,把我的耳朵惹得敏感萬分,所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而我卻還搞不清楚她說了什麼。我要她再覆述一遍,但她卻緊張萬分外加鬼祟地越講越小聲,原來愛捉弄她的姐姐,就在一旁像蒼蠅似地纏繞,捉弄地說要偷聽她的秘密,可憐的小Isabella氣急敗壞地,幾乎都要被弄哭了,「你不可以偷聽人家的秘密,不然這就不是秘密了」小Isabella鼓起胖臉頰,大聲抗議著,只不過捉弄人正起勁的Rebecca,更加挑釁起來。最後,變成兩個人的追逐戰,等我大聲祭出保護令,斥喝頑皮的姐姐,要她站在離我們一公尺之外後,小Isabella才能安心地清楚講完她的秘密,「媽媽,我們明天兩個人去散步,不要讓姐姐知道喔」Isabella講完後,揚起眉毛地向姐姐示威,「我和媽媽有秘密喔…,你沒有哩,哈哈哈!」她還知道強調秘密這兩個字,這時讓姐姐開始有屈居劣勢的窘境,這下換Rebecca湊過來講秘密了,「媽媽,明天我們看卡通小天使,不要讓妹妹看」Rebecca不知是不是太激動了,悄悄話講得實在過於大聲,讓身旁的Isabella反唇相譏,「笨蛋!你講得太大聲了,我聽見秘密了耶!」這下可好,姐姐立刻加碼補充另一個秘密,不過她這次學乖了,整個小嘴貼緊我的耳朵,開始咀嚼我那又脆又薄的耳根子,天呀!我是最怕人家呵癢的,她越講越起勁,而我卻早扭動地像隻大蚯蚓,不過算她狠,她的兩隻小手臂把我的脖子,像抱大樹般地圈圍起來,害我無所逃於天地之間,真的像是被人綁起來呵癢,難受極了。我求她趕快講完她的秘密,我快癢暈了,誰知她一個秘密接著另一個秘密,原來,她已經跟妹妹玩起悄悄話比賽來了。就這樣我的耳朵成為重量不重質的悄悄話比賽中,最無辜的受害者,被灌滿口水還不打緊,有時還有冷不防地意外被咬一口,雖然不會痛,但引起的雞皮效應,竟還被女兒好奇地玩了起來,天呀!誰來救救我呀!

  其實,她們的悄悄話,真的是象徵意義多於實際,有時內容不是完全是超夢幻的想像,就是不知所云,但是她們享受的就是驕其敵手的那份得意,尤其看對方氣急敗壞的模樣,這就夠她們爽好一陣子了,她們哪管得著秘密的實質內容呢!每次看她們彼此挑釁的促狹模樣,那種小女生精巧面容上的豐富表情,真夠人迷醉的,要不是我怕被咬耳朵的呵癢,我其實還蠻喜愛這種小女生之間的悄悄話。所以當她們對也是挺怕癢的爸爸,進行悄悄話聯合大空襲時,這就是我好整以暇欣賞她們如花綻放面容的驚喜時刻,那樣的感覺像是屏息地看一枝花朵的綻放,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花瓣豐富的姿態伸展,他們先是眼神一瞥射向對方,像橫豎的一劃,末尾還要示威似地狠狠地瞪上一眼,就像捺筆似的加重一鈍,然後是那點小鼻子,虛張聲勢地自鼻翼裡用力呼出那麼一氣,就是那麼人小志氣高地要煽起對方的怒火,最後就是胖臉頰上泛漾的天真笑容,像自水中浮起的陣陣氣泡,就是收斂不起小家子氣的心思。我就是看得這樣心醉神迷,根本無力搶救眼前被哈癢得快斷氣的爸爸,他竟以為我是罔顧夫妻之情、助紂為虐,誰知道我是陶醉在一朵花看天堂的袖珍世界裡。好不容易他奮力自女兒們的手臂裡掙脫開來,逃之夭夭去了,但兩個女兒就像被惹惱的虎頭蜂,就是緊盯在他屁股後,一樓到三樓的樓梯間來回穿梭,就是要把他咬得滿“耳”包。

  也不知道她們的悄悄話概念是打哪兒來的,因為大剌剌如我,平常操著管區般的大嗓門,根本沒有輕聲細語的時刻,再加上我一向是藏不住心事的,根本也沒有秘密可言,所以我最高的懷疑是JOJO,而他也出面喊冤,真的沒玩過這遊戲,天呀!她們的小腦袋到底When Where Who Whom What How裝進這加工過的成年式概念,既然往事不可追,但還是希望她們的悄悄話遊戲,可以早日結束,否則我真該考慮去買個全罩式耳機,好好保護我那已經殘破的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