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9-05 12:09:01京都子

好高好大的愛

好高好大的愛

愛,該如何量化呢?愛得比較深、濃厚愛意、深深愛你…但,更有創意的是,竟然也可以愛得好高好大。

9/3是Rebecca台北德國學校報到第一天,依照德國傳統,當然不能免俗的是,我們先前得為她準備一個角錐甜筒狀的糖果筒(Zuckertuete or Schultuete),裡面裝滿全新文具與糖果餅乾,讓她在全新的求學階段有一個美好的開始。只是在台灣根本找不到這樣的東西,我們只有自力救濟DIY,兩星期前我就四處找全開彩色厚紙板與裝飾彩帶,JOJO則負責上網尋找製作方法,買了幾次紙張都不符合JOJO的需求,我上星期六只好在炎熱的午後,冒著中暑的危險,把北投的文具行都逛遍了,終於找到全開卡紙。為了給Rebecca驚喜,我只能跟JOJO鎖在房間內用功作美勞,看我們年紀一大把,趴在地板上努力做幾十年都沒碰的美勞,手指不靈活加上老眼昏花,讓我們急得揮汗如雨,還真是堪稱現代孝子呢!我們邊做邊取笑對方的遲鈍,我跟他開玩笑說,除了製造孩子之外,這可能是我們第一次聯手合作,因為我們的興趣大不相同,休閒是好也不一樣,所以日常生活實在少有交集,不過為了Rebecca的開學典禮,算是給了我們夫婦聯手創作的機會。

我自知對於精準丈量的工作,實在一竅不通,所以只有聽命於JOJO的份,看他在紙上仔細測量角錐數據時,我真的只能像大熱天的小狗,在一旁土舌頭納涼,等候差遣。看來我們要做的角錐型可能太巨大了,只能利用布尺與一支鉛筆,充當巨無霸圓規,我在紙的一端按住不動,而他就扯著布尺的另一頭,並夾根鉛筆,開始畫一個大圓,哇!果然裁切之後一捲,就是一個圓滿的大角錐了,我們聯手用膠帶固定好之後,JOJO很得意地抱起角錐,他很得意地笑了,彷彿她又回到第一天上小學的時光,不過,我心裡浮上一個疑問的小泡泡,這個角錐會不會太大了?因為他抱在胸前,都已經是半個人高了,那如果由才115公分的Rebecca來抱呢?不過JOJO還很理所當然地說:「差不多啦!就是這樣的高度,我以前抱過喔」好吧!基於國情文化差異,我根本沒見識過這樣的東西,自然有點理不直氣不壯地靜觀其變囉!

角錐完成後,我們開始剪紙裝飾,天呀!要把一整張白色卡紙,點綴得五顏六色,實在是很累人的,最後我們開了一條作業線,一人負責剪紙,一人負責詹膠水黏貼,也要花上一小時才能勉強完工,不過看JOJO全力投入的專注模樣,這還真得令人動容,我說:「我們真該架上攝影機,讓Rebecca日後有機會看看這兩個癡傻父母的專注,原來她的一枚美好回憶,與一記溫暖的感動,其背後原來蘊藏更多不為人知的愛心,哪怕是她父親臉上的一抹傻愣的笑,都不知是由多少的關愛所撐持開來的。」

糖果筒製作、裝置完畢之後,接下來就是採購禮物的大事了,JOJO腦中彷彿有張清單似地,一口氣連珠炮地問我籌備的狀況,「這些文具用品都有了,向彩色筆之類的,反正舊的用一用就行了!」我精打細算地回答,「拜託!Rebecca上小學第一天耶,總該有個全新的開始吧,誰喜歡用舊的東西呀?!」JOJO氣憤地說著,他還嗆聲似地接著說:「下班之後,我會去大業路上的德國進口益智玩具店,幫Rebecca挑三四件好玩的遊戲組」我一聽差點沒昏倒,連忙制止他,因為這些從德國進口Luek及Ravensburg的遊戲組,動輒是原產地的兩倍,我們難道就不能忍一下,等下次回德國再買嗎?我犯嘀咕著,但JOJO早已熟悉我這種省小錢、了大錢的作風,提醒我若是能讓Rebecca快樂好一陣子,這種價差其實是相當值得的,再說,糖果筒裡本該塞滿父母親的所有祝福,這些都會陪伴Rebecca的漫長求學路。

我們像螞蟻搬豆地陸續採買禮物之後,終於把巨無霸糖果筒給裝滿了,9/3一大早要出門前,JOJO把糖果筒交給Rebecca,哎呀!我的天!這糖果筒簡直跟Rebecca一樣高大,然後禮物實在太重了,小妞抱不動它,只有拖行在地上,這時JOJO才驚覺嚴重性,原來他早就忘了自己體型,自小學一年級之後,就膨風了幾倍大,他現在以為當年糖果筒大小的感覺,其實已經失真了,所以原本該是每個學童抱在身上的輕便型火箭筒,硬是被他打造成一座加農砲,我們看著Rebecca吃力地拖著糖果筒,早就笑得東倒西歪了!

果然九點半到陽明山的德國學校後,出來迎接的校長、老師一看到糖果筒,都睜大了眼睛驚呼:「So gross!」實在太大了,而走進入學典禮會場,許多家長紛紛以好奇的眼光打量說,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大的糖果筒了,有的人還好奇地問我們:「這麼大的糖果筒真的塞滿了禮物嗎?還是用報紙充填呢?」不過他們看Rebecca吃力地抱著糖果筒,這才領會我們這對父母的愛果然是貨真價實、情“深”意“重”呀!接著其他三位一年級新生,也懷抱糖果筒進場,這時我們更是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他們的糖果筒尺寸相對縮小了三分之一,Rebecca的同學Sven小男生還緊盯著她瞧,哇!我們的宇宙超級大糖果筒,真是紅遍半邊天了!

不過,入學典禮一結束,我們在學校餐廳用餐,當今年四位一年級新生一起打開糖果筒拆禮物時,Rebecca的驚喜果然比別人多更多,看得其他三位小朋友很是眼紅,更有趣的是,當其他三位小朋友只要輕鬆伸手進去他們的迷你糖果筒,就可以撈光所有禮物,而我們的Rebecca卻得整個人鑽進去糖果筒裡,只剩下屁股露在外面,這才有辦法打撈完所有的禮物,這一幕天真的畫面,看得其他家長都笑了,這簡直像其他小朋友只在海邊撿貝殼,而Rebecca卻得揹著氧氣筒深潛到海裡,到海龍宮裡走一遭地探勘美麗的神秘世界。這時我和JOJO看著我們聯手創作的超級大糖果筒,笑得有點白痴,對呀!誰說我們給Rebecca的愛不能好高好大呢?!原來世間父母的愛,是沒有一定格式與容積限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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