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說好的，我們要玩遍天下，吃遍天下，玩到老吃到老....
說好有來世，要再成為，世界上最好的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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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鐘聲想起，學生們一湧而出校園。

我走到那常與昕兒一起玩耍的公園。
從遠處便可看到她正在玩她的小球。
聽到她那純真的笑與可愛的聲音嘴裡念著:
”小皮球，香蕉油，滿地開花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我打算慢慢的走過去，嚇她一跳。
在過三秒之後，一切來得很突然。
一個嬌小的人影，從我面前，倒了下去......

『.............昕!』
我緊張的衝了過去，抱起倒在地上的她，吶喊著她的名。
坐上計程車，去了就近的醫院掛急診...

『拜託，求妳不要有事....』
我在病房外頭，十指緊扣，向上天祈求，保佑她沒事情...
急診室的燈亮起了綠色。
醫生從裡頭走了出來，面色凝重。
『醫生，我妹妹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會突然昏倒??』
「...妳妹妹的病，似乎有一段時間了，只是她或許本身不曉得。
我們剛剛檢查出來的結果...發現，她得的是血癌，而且已是末期..
剩下不多的時間了...我們目前聯絡不到家屬，可以麻煩妳聯絡嗎?」
『不...她是孤兒...只有外地的親戚，這裡只有我這個親人，
她是我乾妹妹，我可以先進去看她嗎...?』
醫生猶豫了一下之後，跟我點了點頭，便離開我的視線。

在醫院的長廊，聞到的已是那只屬於醫院的氣息。
而進到了病房裡面，更是撲鼻而來難以入聞的藥味。

我踏著沉重的步伐...走近她的床位邊...
『昕...有沒有好一點呢??怎麼那麼不聽話，是不是又貧血了?』
我勉強撐起個笑容...寵溺似的摸著她的頭髮。
「因為今天早上沒胃口嘛...所以就沒吃早餐呢...就一直到現在...」
她把頭壓得低低的，很抱歉的樣子。
『傻瓜...以後沒吃早餐要跟我說阿，不可以悶在心裡知道嗎?
下次在這樣，我會生氣的唷!』
「嗯...下次不會這樣了!」
『妳暫時先住院吧...我會定時來看妳的!要乖乖聽醫生的話喔!
不可以調皮，知道嗎???』
「好!我會趕快好，出院以後，再一起出去玩!」
她笑得好燦爛...我的眼淚，已積在眼眶中...
『嗯!加油!我要趕快回去準備考試了喔!
「嗯!姐姐~妳也要加油喔~~這次的段考，要拿前十名喔!」
我對她笑了一下，便快步走出病房...深怕她看到我的淚水。
我一踏出病房門口，便靠著牆壁哽咽，終究忍不住，滑落到地板
蹲在地上哭泣著...
醫生護士，紛紛把我扶到椅子上坐著...

醫院，依舊忙著，人來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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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段考結束，今天也是昕的國小畢業典禮。昕，無法參加了吧....
她的病情，日漸加重...甚至一睡，就連睡兩天不醒...
而昕，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情，但卻不是很了解...
天真的她，以為，只要吃藥...就會好...

我照往常，去醫院看她。
『昕，今天狀況如何呢??有沒有好點阿??有沒有乖乖的呢?』
「嗯!看到姐姐就好好多了!!我絕得自己可以快出院了喔!!我很乖~
都有照醫生指示吃藥。」
『嗯...那姐姐就放心了...來~這是姐姐帶來妳最愛吃的蛋糕。』
「哇...好棒!姐姐謝謝!」她的純真...我深深烙印在心底...
『昕...要加油喔...等妳好了以後，妳要去哪，姐姐都帶妳去..』
「好!好了以後，一定要再去玩喔!來~打勾勾，賴皮是小狗!」
她笑得好可愛好燦爛...我眼淚忍不住的滑落了...
我背對著她，哽咽著...我無法忍受，她才幾歲而已...
為什麼，上天對她這麼不公平?
「姐姐?怎麼了...昕兒有乖乖聽醫生的話阿!都沒有亂跑呢!
是不是昕兒又做錯了什麼讓姐姐生氣了...?不要生昕兒的氣...」
『不...不是的，姐姐是太高興了!高興昕兒這麼有活力阿!
來~打勾勾，賴皮是小狗，一定要好起來，跟姐姐玩遍世界喔!』
「好!!等昕兒好了以後，一定要跟姐姐玩遍世界!!」
一個小小的小拇指，與我的小拇指緊緊扣上....
像是已經牢牢扣住的誓言，永遠永遠不會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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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聯考的壓力與忙碌，我抽不出時間來看她。
幾乎都是斷斷續續的...有時會拖我朋友去看看她。

而今天，我依舊帶著她最愛的蛋糕，來醫院探望她。
走進病房，我沒看到我心愛的她。
我著急的到外頭詢問護士。
「小姐，妳是說那位小妹妹嗎?她...兩個小時前，已經過世了...
屍體已送入停屍間....」
我手中的蛋糕，瞬間掉落在地上...
我倏地跌做到地上，眼神空洞的望向前方...
不可能的...我與昕兒的誓言，還未完成...她不會離我而去的...
『昕兒....昕兒!!!!!』
我發瘋似的往停屍間衝....
「小姐!小姐!妳冷靜點阿!!」
我不管身旁的人的叫喊，顧自的往前衝....
當他們送她近冷凍的那一瞬間，我推開了他們。
『昕兒....我的昕兒....妳不是說好要與姐姐一起玩遍天下的...?
妳不是打勾勾說好，賴皮的是小狗...?妳再不起來，就會變小狗喔...
妳在不起來，姐姐會生氣喔...妳怎麼這麼不聽話??妳不是說妳最聽姐
姐的話嗎...?那為什麼還不起來?不要再睡了阿...昕兒...昕兒..!!!』
我趴倒在擔架上，我用力的搖晃著昕兒的肩膀...期盼她會醒來。

哭聲，一聲聲回蕩在屍體間....那封閉室的空間。
回音，一陣陣的傳回耳中...

護士小姐與醫生，把我拉出了停屍間...
我企圖用力掙脫他們緊抓住我的手....忽地，感到手臂一陣舒麻感...
我被注射了鎮定劑...眼前一遍模糊...我倒了下去。

醒來時，已不知道何時回到家。
我起身，眼神依舊空洞.....

整裝，穿上鞋子，去了昕兒的家。
她的親戚似乎從外地趕來，幫她辦了喪禮...
昕兒的家，被白布條，一條條的蓋上。
一走進大門，便是她那燦爛天真的笑容對著我笑。
我已經，再也哭不出來....

我緩慢的走進了大廳。
我跪在靈堂前，對著她說『妹妹...妳食言了...我們...下輩子
再當真正的姊妹，妳說好嗎?下輩子，就一定要玩遍天下了...』
我講完，眼淚還是克制不住，一顆顆的掉落.....
沾濕了我衣服的下擺，我再度暈厥。

醒來後，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多期盼，這只是個夢?
我多期盼，一起來，昕兒依舊坐在身旁，笑笑的看著我?
我多期盼，昕兒用她那甜美的聲音對我說，姐姐吃早餐了。

再多的期盼...已再也不可能發生了...




昕兒，我好想妳....
來生，妳還會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玩到老...吃到老...。
多希望，在聽到妳的聲音....

”小皮球，香蕉油，滿地開花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