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阿飛

黑髮很長，像是衝撞到石頭的激流，上上下下地震盪回流，在你眼前流成前後起伏的波浪。但你看不到她的臉，卻能感覺下半身的神經元傳導的電流，和她嘴裡的溫度和愛，以及努力帶給你愉悅的心意。

你倚著枕頭，望向一旁床頭矮桌上的手機，很想拿起來留下些什麼紀念。但你沒這麼做。

這使你想起那次，因為聽到聲響，你手裡拿著手機，站在床頭正在看著剛剛傳來的訊息。沒料到她也跟著離開按摩浴缸，蹲在你面前就勁自地含住你，往往復復地使你只得快快放下手機...。她想取悅你，要你亢奮，和她一次又一次地做愛...。

你一直以為她很快會厭倦？一次兩次，十次？一月兩月，十月？所以你跟她說：「每一次都是最後一次，妳必須有這心理準備。」然而這句話其實也是在為你自己做心理建設，那就像預見著花季結束的滿地葉落...你沒有把握會舊地重遊，能看到下一回的萬紫千紅。

想那些做什麼？想太多令人麻木，白白讓她辛苦地做白工，何不集中精神在當下？回報她給她高潮和快樂。

是的，你想盡己所能給她快樂，你想把她捧上天再讓她騰雲駕霧...。但你也只是個平凡且正常的男人，不是血氣方剛的年少，沒有特殊的體能或技術能夠接二連三。就像你對她說的：每次都要當做最後一次。但你總是在最後一次之後努力嘗試下一次，再來一次...。

不會有下一次了。當你終於向她揮手，然後回頭走自己的路。你不知道她是否還是站在原地，會看著你的背影多久？你也不知道她下一站會去到那裡？去誰的懷裡？你不知道她愛下個男人是不是會超過你？會不會想起你？想起你些什麼？是懷念？想念還是不堪？或者，你只是她的第二名第三名或第四名...或無名氏？

但你會記得她曾經對你的「偷襲」，那不曾有過的激情和情趣...她的溼潤的舌和柔軟的吻，她的白晳和單純，她的乳型顏色和呻吟，她的堅持和不悔，她取悅你的方式和心意...。

人都會老！你希望她不要一直陪你到老或體驗你的老。也希望她不會老，永遠在你的記憶中年輕。你希望她活得精采且充實，幸福不必在你，就像她帶給你的這段精采的...外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