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4-03 08:00:00路痕

昔日青青今在否?



章台柳的愛情故事膾灸人口,一對璧人被時代拆散,韓翃試探的章台柳詩:
章臺 柳, 章臺 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縱使長條似舊垂,亦應攀折他人手。
柳氏回贈的:
楊柳枝,芳菲節。可恨年年贈離別。一葉隨風忽報秋,縱使君來豈堪折?
柳氏以此詩表明處境和心志,皇天不負有情人,最後得到皇帝出面玉成終成眷屬,流傳後世傳為佳話。
韓翃和柳氏的詳細故事

不過今天我要說的不是章台柳,是阿里山神木。

據維基百科記載:
阿里山神木為日本技師小笠原富次郎於1906年11月發現,被日本人尊稱為「神木」。據統計該樹高53公尺,樹齡達三千年以上,樹幹在距地面一公尺半高處的直徑是4公尺66公分,樹幹接者地面處的週圍達23公尺,材積達五百立方公尺,阿里山森林鐵路通車後,成為聞名海內外的台灣地標之一。

由於神木附近為早期日本的伐木區,多是出口外銷,日本人伐木大型紅檜都被砍伐殆盡。1956年6月7日清晨,阿里山神木遭到雷擊,上層起火的樹葉落入中空的樹幹內,樹心油脂被焚燬,雖然還存活,卻也在不久後即告枯萎。1960年代林務局管理處在神木殘軀上種植紅檜幼苗,以保持其綠意盎然的樣子。此舉曾遭致批評欺騙遊客。

1997年7月1日,神木本身因連日大雨,樹幹含水過重,一半的樹身迸裂傾倒在森林鐵路上,壓壞了鐵軌。於1998年6月29日,正式放倒神木,阿里山神木也因此走入歷史,傾倒的樹身就此橫置於原地,成為遺蹟,供人瞻仰。

維基百科記載的內容其實並不完全屬實,我曾看過一篇文章是統計阿里山林務局歷年伐木量。結果國民黨時代年砍伐的林木面積和實積材量,比日本時代多了不知多少倍!但基於仇日教育,教科書不提日本政府有計劃的開採和植苗復育;不提承襲了日本已完成的林場作業變本加厲地砍伐和販賣高級木材;不提政府為無盡的財源的濫伐濫墾和被「某世紀大山老鼠」盜伐的失職。

因此我年輕時到阿里山以神木為背景拍攝的,其實是上面植了另一棵小樹當招牌的佯裝神木空殼(如圖),但即使這空殼,老天爺也不讓它留下,終於在1998年走入歷史。也因為曾親自到祂下面撫摸拍攝過,那時不及二十歲年少的我,如今物是人非也跟著不再青青了,某日重拾這張濃霧中以阿里山神木為背景的舊照,內心真是不勝唏噓啊!

不獨阿里山神木,去年塔塔加的夫妻樹也倒了一棵!
第一次知道有夫妻樹是大約三十歲時,因為去中橫旅遊才看到夫妻樹的景點和照片,可不在規劃的路線中,故一直沒經過。
夫妻樹也是近百年來聞名的景點,位於離玉山登山口不遠的塔塔加附近,因景點就在公路旁,遊覽車常直接到達參觀。前年櫻花季時,我還和一群好友驅車去阿里山入口往塔塔加的夫妻樹跑了二十幾公里練腳力。後來去爬玉山主峰時也遠遠地瞻仰這兩棵繾綣情深的千年伉儷,誰知才一年也成了歷史上的見證,夫樹傾倒只留妻樹形單影隻地思念,如果還會到那樹下恐怕我也會於心不忍於祂們的緣盡
吧?

我們在神木存在的歲月裡,只是很短暫的邂逅而已,又有多少時間能親臨其下和祂交會?千年的神木都有傾倒的一天,何況有著旦夕禍福的脆弱人類?可知有多少千年的神木是被自私的人類毫不留情的斲伐和燒毁?要多久的復育才能重建那山林的榮景和美麗?

每回看到環保局即時空污指數飆高,連想自由呼吸和跑步都要節制和擔憂的時代,只能感歎昔日青青已不在,人類無盡的短視和墮落到底會給我們的後代子孫留下什麼駭人的後果,又會教不遠的世紀浩劫,來得多麼快速且令人絕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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