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1-15 15:56:54黑眼圈的無尾熊
身體會記得
有些生命的片段,當我們已經覺得不太記得了,卻會因為某個動作而開啟那段記憶……
上班的路上,等紅燈的時候,一位行動不方便的大姐問我︰「等一下可以請你牽我過去嗎?」綠燈了,小綠人20秒!因為有些時段是30秒,我有點嚇到,但還是冷靜的伸出左手握住她的左手,右手攙著她往前走,並相信所有的車都會等我們通過……的確,走到一半的時候就變燈了,但所有的車子都有耐心的讓我們通過……我有點感動,過了馬路,走下短坡路,她向我道謝,我有點不知所措的說︰不客氣。
往前走的時候,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動作,是我所熟悉的動作,20年前,阿嬤的行動力慢慢的減弱,但因為我們深信「老人只要還能走就一定要多走」,所以每天都由家人攙著她走下祖師廟長長的坡道,到老爸的店裡去看看人、透透氣;晚飯後,再攙著她慢慢爬上長長的坡回家休息……
這個工作,大堂姊負責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在我上五專後,開始比較常幫忙,除非是下大雨、太冷的日子,一直到她真的太老了,才開始陪她留在家裡…
多年之後,有一次整脊的復建師問我,我的右髖骨突出得這麼厲害,是怎樣長期的姿勢不良?……我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才想到我常常在牽阿嬤的時候把手肘撐在髖骨上,才會變成這樣吧……被我的腦子淡忘的事情,身體已經記下來了。
吉本芭娜娜在《王國4.》裡面曾經寫過一段,當兩位主角初次走在一起的時候,紀諾感覺出諾利曾和行動不便的人一起生活,所以能夠配合他們的步伐節奏……我不知道那位大姐是不是感覺到我的熟練,但因為她,開啟了我記憶角落裡的一個小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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