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15
X年X月X日星期六,彼岸花二手骨董店內只有申屠莫瑱一個人。回想昨日看見雲禎熾專殺惡靈兇狠的模樣……申屠莫瑱將白詩莙、李柚蘋、黃堯珺拉到自己的身後逃過一劫。昨日,申屠莫瑱攤開勾魂日誌口述著劉孋娟必須履行和惡靈的三個承諾之後,宣布抓鬼遊戲開始,雲禎熾拿著蝠翼钂加入遊戲的戰局,劉孋娟被惡靈追逐,一下子手被抓傷、一下是頭皮被掀一塊,血水濺出來惡靈們興奮的舔拭,掩不住狂喜。而雲禎熾百般無聊,拿著蝠翼钂也跑進去練習刺槍術,就你追我跑,在平行世界的屏障內反覆來去。劉孋娟也無法在雲禎熾的蝠翼钂下倖免,整個身體都被钂槍刺得亂七八糟,腸子還被勾了出來。惡靈們蹲在地上撿拾著劉孋娟的腸子,不是吃下去就是敷在傷口上。眼看時間差不多了,申屠莫瑱制止雲禎熾殺紅眼的舉動,劉孋娟奄奄一息的攤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形容還算客氣,糊糊爛爛還比較貼切,像是躺在砧板上的絞肉。
「雲禎熾!夠了!妳先解決這些惡靈們吧!」
「唷!小瑱瑱!我才剛熱身完畢而已!」
雲禎熾不太情願的挑起蝠翼钂刺穿惡靈們,像串燒一樣的串起,然後消失。申屠莫瑱知道雲禎熾有自己肅清惡靈的方法,接下來就是要跟白詩莙、李柚蘋、黃堯珺交涉了……
「現在,妳們想怎麼做?被困在這間屋子裡,是永不見天日,就算是我幫妳們撿骨起來,妳們也無法立即去投胎。」
「那孋娟呢?」
「這是滅緣燈!所謂的滅緣燈是用生命去維持的,劉孋娟的滅緣燈之所以能燃燒的這麼旺,有一部分是妳們的關係。只要妳們肯放下心中的執念,我能幫妳們淨化怨氣,時間到了,妳們自然就能從被禁錮的狀態中解除。妳們願意嗎?」
「孋娟會怎麼樣?」
「她會死!」
「那至少讓我們幫她粉飾遺像吧!」
「我不介意!請吧!」
申屠莫瑱看著白詩莙、李柚蘋、黃堯珺,身形不再是那麼透明,她們穿著著棉麻的白袍,手牽著手哼著歌,她們的容貌愈來愈年輕,稚嫩的臉,笑容燦爛。屋外的花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滿了花,她們採集著花朵,來幫劉孋娟裝飾。兩朵插在眼窩裡、兩朵插在耳朵裡、一朵塞在嘴巴裡、一朵擺在肚臍上……剩下的全數塞到私處。申屠莫瑱徒手抓出一張白床單將劉孋娟給包了起來。這種死法算是不錯了,花葬嘛!也不難看,就是氣氛詭異了點而已。雲禎熾在申屠莫瑱打包好劉孋娟的身體之後,由雲禎熾負責運送。
「小瑱瑱,那三個怎麼辦?」
「喔?妳還想不想要勾魂日誌的借閱證?」
「當然要啊!」
「那麼該怎麼做,還需要我說嗎?」
「不會吧!小瑱瑱!你當我事業有做那麼大是不是?」
雲禎熾嘴巴裡說不會吧!但提著蝠翼钂往那間廢棄的民宅給衝了進去,乒乒乓乓的將房子給拆了。房子裸露出來的鋼架都是人骨,申屠莫瑱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人骨牆,有些意外。
「雲禎熾!妳等會兒!」
「幹嘛啊!難得有機會讓我拆房子說!拆一半很沒誠意耶!」
「我另外有計畫。」
申屠莫瑱附耳跟雲禎熾交代著,只見雲禎熾嗯嗯嗯的點頭,最後做出莫可奈何的表情離開。
「那裡面沒有我們的屍骨。」
「我知道!所以我差遣雲禎熾幫妳們尋找替代品來。妳們放心吧!待會乖乖的跟雲禎熾走!她會送妳們去妳們該去的地方。」
長久的怨與恨消散,重複是一種修改方式、冷漠也是一種情緒,純粹的接受事實是因為沒得抗辯。雲禎熾從彼岸花二手骨董店內拿了三個燭台趕回來,由申屠莫瑱幫白詩莙、李柚蘋、黃堯珺吹點上安魂燈。至於劉孋娟則被雲禎熾安置在床上……床上也散滿了花瓣,血水滴滴答答的流著,白色的床單都給暈染上紅色的血水。雲禎熾抹了抹未乾的血水,手指搓了搓將守只湊到鼻子邊嗅了一下──
「喔!這是傳聞中血染的風采嗎?」
「妳是搞得太誇張了!」
雲禎熾一臉不情願的展開背部的翅膀,翅膀每拍動一下房間的色調就淡了兩分,逐次遞減之後,整個房間就只剩下申屠莫瑱、雲禎熾和花瓣的顏色,而該名女子──「劉孋娟」的屍體呈現像腐敗發臭的水果……流出發黑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