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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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年X月X日星期三,劉孋娟醒來之後又走到「彼岸花二手骨董店」,這一次劉孋娟沒有太多猶豫的踏了進去。有一種說不出口、形容不出具體的不安,劉孋娟總認為自己會一直走到這裡不是偶然,會一直看見那位美艷的男子不是湊巧,也許答案就在這間店裡?劉孋娟推開門,彼岸花二手骨董店內非常安靜,只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增添些氣氛,但不見那一位美艷的男子。劉孋娟的目光來回掃視,注意到櫥窗窗台邊有一件玉枕,劉孋娟走到櫥窗窗台邊,用手指輕輕觸碰著玉枕……那觸感如羊脂滑嫩。雖然不曉得價錢,但劉孋娟已經想擁有這件玉枕。
「喜歡嗎?」
「啊!對不起!我……」
「沒關係!我知道您什麼也記不得了。我是申屠莫瑱,昨晚睡的好嗎?這件玉枕可以幫助睡眠呢!有興趣帶回去幫我實驗看看嗎?」
「可是……可是我沒有預算。」
「呵呵,這樣吧!跟您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事實上,本店一直有個小小不成文的規矩,這是確保商品的安全無虞。真對本店售出的骨董不能轉送或丟棄。當然,若買方百年之後,本店有權無條件回收該骨董商品。不過您應該還是學生,負擔不起承購骨董的經濟條件,您只需要在這張切結書上簽名,同意本店日後回收這件玉枕,那麼您就可以短暫擁有這件玉枕了。當然,若日後您的經濟條件許可,我也不反對您承購這件玉枕,但還是在您百年之後,本店有權無條件回收。如何?」
「這樣好奇怪啊!這樣你不就賠錢了嗎?」
「先喝個茶吧!我認為您需要多休息!」
「謝謝!不然……不然我也可以付租金!」
「不需要!真的!我想也許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您就當作是幫我求證這玉枕的實用性,如何?」
劉孋娟喝過茶之後,眼皮變得相當沉重,雖然還想跟申屠莫瑱再多說點什麼,但似乎嘴巴不聽使喚就是開不了口。昏懵間,劉孋娟在切結書上簽了名,之後摟著玉枕,又睡著了。
「小瑱瑱!你這次又是下了什麼藥?」
「下藥?那種下流事情我還做不來,劉孋娟不過就是喝下曼陀羅茶而已。如果真有需要我勾魂,相信今明兩天就能揭曉答案了。就有勞妳幫我將劉孋娟送回她的住處吧!」
「小瑱瑱,你好冷淡喔!還在生氣嗎?不要這麼愛生氣嘛!」
「我沒有生氣,只是無奈!我遵守我的承諾,也請妳放尊重一點!」
「明明就是愛生氣,還要死鴨子嘴硬說沒有!好啦!我走了啦!這下你開心了吧!愛生氣當心便秘!」
雲禎熾抱著劉孋娟,這是第三次這樣抱著劉孋娟了。三次地點都是在彼岸花二手骨董店!第一次是花痴賴的時候,第二次是昨天,然後今天是第三次了。相較於雲禎熾的裝瘋賣傻,申屠莫瑱謹慎多了。在昨天劉孋娟喝下忘魂茶之後申屠莫瑱就對劉孋娟下了暗示,要劉孋娟今天再跑一趟。而今天劉孋娟喝下曼陀羅茶之後,若真要發生什麼事情,就會發生什麼事情。勾魂使者是一次又一次遇見不同偽裝……隱遁在人肉皮囊底下冤魂的職業。申屠莫瑱雖然曾聽申屠莫曼提起過,但未曾真正思考過這個問題,想來昨天在綠蔭大道底的湖畔看見那些影像,申屠莫瑱知道,世間就是充斥著古怪的事情,多的是想敘事充滿憤怒滿溢、絕望、痛苦、翻覆在不見天日最後著魔只能重複閒扯不甘的冤魂。人到最後終將一死,不是嗎?不管怎麼樣,下場都是殊途同歸,只是有些人注定得多拐幾次彎,有些人注定到不了彼岸。
劉孋娟躺在玉枕上睡得並不安穩,那個曾經遺忘的記憶、惡夢又回來了!在那個房間裡……白詩莙、李柚蘋、黃堯珺哭喊著:「放我們出去!」劉孋娟還想不起來那個房間到底是哪哩,只是劉孋娟知道有人被困在那裡。劉孋娟衝出房間想尋找救援,但沒人聽信劉孋娟的話。劉孋娟感到懊惱、恐懼,最後是麻木,直到……夢到這裡就中斷了。而另一頭,在彼岸花二手骨董店內,申屠莫瑱也做好了全副武裝──左手舉著滅緣燈,右手拎著時間調節器在彼岸花二手骨董店內的閣樓決定踏上重返時間之旅,這是避免冤魂干擾史實的一種安全性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