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05
X年X月X日星期三,賴銓黎恍恍惚惚的醒過來,看著床邊枕著一具精美的瓷偶。瓷偶的模樣恰恰是賴銓黎最理想的典型──烏黑的長髮、細白的肌膚、宜人的香氣以及充滿靈氣的優雅……只可惜這只是一具瓷偶而不是真人。像是在回應賴銓黎的遺憾似兒的,瓷偶深邃的眼眸眨了兩下。這可讓賴銓黎整個人清醒了過來,賴銓黎抓起瓷偶仔細檢查,瓷偶身上穿著的衣物鐵定是價值不斐,但瓷偶本身該不會是人工智慧的機器人娃娃吧?但無奈,瓷偶沒有在對賴銓黎做出任何回應,賴銓黎也就當作是自己光起床眼花錯看。
一番梳洗之後,賴銓黎為了今天的例行課程做準備離開宿舍,瓷偶在賴銓黎鎖門的瞬間站了起來,相當迅速的瀏覽過整個房間,熟練的自行打開電腦檢視賴銓黎的私藏。點選藏在外接硬碟盒裡的影音圖片,一張又一張猥褻的照片映入瓷偶的眼簾,瓷偶咬開自己的手指頭讀取複製賴銓黎電腦裡頭的所有資料,然後關機。一切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但差別就在瓷偶的表情。瓷偶的臉不再是一抹笑容巧兮,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帶著冷笑,離開賴銓黎的宿舍……賴銓黎也沒讓瓷偶失望,一離開宿舍之後就心不在焉,連平時最愛和女學生眉來眼去搞曖昧說點下流吹捧的話都省略了。還不到下課時間,賴銓黎就歸心似箭的準備離開教室……
「老師!您要去哪兒?待會還要分組討論上台報告的,不是嗎?」
「呃!是今天嗎?」
「是啊!您不是說這次分組討論上台報告的分數會作為學期成績的嗎?」
「那……好吧!」
等待的時間是那麼樣的漫長,賴銓黎的心不在焉可都寫在臉上,焦急與不耐煩讓台下的學生們竊竊私語。然而在這群學生當中,雲禎熾混在裡頭。雲禎熾看著一名坐在教室門邊,滿臉怒火的女學生……正當雲禎熾愁著該怎麼和那名女學生搭上話的時候,旁邊的同學們正憋著笑,討論著賴銓黎的魂不守舍。
「看那樣子!劉孋娟大概是要被甩了吧!」
「八九不離十喔!你看花痴賴一臉不耐煩,大概又是有新對象想趕快去幽會了吧!」
「開賭盤!開賭盤!看花痴賴這次下手的是哪一系的女生?」
「我猜是經濟系的!上次我在學生餐廳看見他跟經濟系的女學生有說有笑呢!」
「我猜是中文系的!上回不是文創研討會嘛!花痴賴還自告奮勇說要投稿,結果那篇得獎的散文不是劉孋娟當槍手嗎?劉孋娟還真可憐,她跟花痴賴緋聞傳這麼久了,但……」
「不對!應該是外文系的!我認得外文系那個豪放女,上回花痴賴還在停車場跟外文系那個豪放女喇舌被系教官看見呢!而且妳這樣說也不對,劉孋娟自己也有問題好不好!誰不喜歡偏偏喜歡花痴賴。」
「喔!不舒服!有畫面!好噁心!」
雲禎熾聽到翻白眼,連打聽都不用打聽,很顯然,那個怒目死盯著賴銓力看的女學生應該是劉孋娟。雲禎熾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繼續聽下去,直到下課鐘響,報告全部結束,賴銓黎像火燒屁股的逃離教室,而劉孋娟追了出去。就在雲禎熾假裝學生泡在興臺大學的同時,人在彼岸花二手骨董店的申屠莫瑱也沒閒著,忙著招呼不請自來的貴婦團們,直到瓷偶回到彼岸花,時間像是自動靜止。原本七嘴八舌用言語非禮申屠莫瑱的貴婦們各個僵硬不動……
「妳回來了!辛苦了!要喝杯茶嗎?」
申屠莫瑱看著一臉冷峻的瓷偶走到櫃檯打開電腦,咬下手指,將手指插入USB插孔,賴銓黎電腦裡頭的所有資料都複製到申屠莫瑱的電腦裡頭。瓷偶還在自動拿出關於賴銓黎的評估報告書填寫……
「原來妳叫麥薇啊!要勾魂是嗎?從妳的建議裡頭,妳認為需要給點教訓是吧!這一部份我可以委託墮仙子雲禎熾的幫忙,再怎麼說她也是專程要來肅清不潔的靈魂。虐殺的方式這樣好嗎?就捲到地底讓賴銓黎體驗窒息就好了嗎?那麼就成妳所願。不過滅緣燈點起,也是妳靈魂的終點,可以嗎?」
申屠莫瑱在那具名喚麥薇的瓷偶注視下,抽出勾魂日誌寫下賴銓黎三個大字,並且點燃賴銓黎的滅緣燈,接下來,只要麥薇和雲禎熾同時執行教訓賴銓黎的任務,在滅緣燈熄滅時回收賴銓黎的亡魂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