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02
彼岸花重新開幕──
海口市國父紀念館附近的巷弄內住商混雜的老式公寓社區,一樓勉強算是挑高,南法風情的二手骨董店「彼岸花」在睽違二十多年之後重新開幕。在那之前,這棟宅邸引來不少好事分子的傳訛,什麼凶宅、鬧鬼、屋主死在裡面陰魂不散……種種傳聞。重新開張營業之後,還引來記者採訪,喧鬧了快一個月才落幕。申屠莫瑱確實是花了不少時間在重新整頓「彼岸花二手骨董店」,只是這廂花時間,那廂另有麻煩讓申屠莫瑱不知所措。外型相當冷豔的申屠莫瑱在記者採訪過後不少名媛貴婦時常上門打擾,導致整理彼岸花內部的速度緩慢。其次,申屠莫瑱的祖母──「申屠莫曼」在彼岸花擇日開張的同時,也在睡夢中酣然去世。最後是時常不請自來的又愛裝熟的「雲禎熾」……
「我說莫瑱啊!我叫你小瑱瑱你不會介意吧!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肯乖乖交出『勾魂日誌』?你早點交出來,我早點淨化交差。你想也不一天到晚見到我來騷擾你嘛!如何?如何?」
「妳這個懶惰的墮仙!要我交出勾魂日誌?辦!不!到!妳如果想淨化靈魂妳自己就得想辦法!不純淨的靈魂到我這兒只是被囚禁,交到妳手上可是被消滅!妳以為我會拿申屠家的信譽來討好妳嗎?別作夢了!」
「唉啊!區區一個凡人竟然膽敢這樣和我說話!你找死不成?」
「哼!有本事妳就取我性命啊!我可是申屠家唯一的繼承人喔!」
「唉啊!膽敢威脅我?好!不然你想怎麼樣?說吧!我們可以談條件!」
「談條件?」
申屠莫瑱看著一臉搵色的雲禎熾,再怎麼說雲禎熾都是個墮仙子,不給點面子也說不過去,整天讓她在彼岸花內繞來轉趣也很心煩……勾魂使者是必須外出慎選對象的,既然雲禎熾都自己開口了,那麼……
「是妳自己要談條件的喔!」
「說吧!我已經把耳屎挖乾淨了!」
「好!既然我們都彼此知道彼此的真實身分,哪麼只要妳幫我選擇勾魂的對象到此,我就借妳閱覽勾魂日誌!記得!我只是借妳閱覽,一個人換一個不純淨的靈魂。成交否?妳也知道我剛走馬上任,我想我應該有權可以處理一些不純淨的靈魂,重新收集……」
「唉啊!還真的要跟我談條件!不過你這要求也不算過分,就姑且先合作一下吧!反正申屠莫曼已經掛點了!我也只能暫時接受你的提議。」
「等等!那我們還得先約法三章才行!妳帶來的對象我同意勾魂之後妳可以跟我領取一張勾魂日誌閱覽證,年分隨妳挑!但是!要勾魂成功之後,該靈魂成為我的收集品,妳才能借閱。」
「唉啊!真是囉嗦!男人真沒有男人樣!看你白淨漂亮,骨子到是頂會算計的嘛!」
「哪裡!哪裡!還比不過妳!」
「你……算了!我大人不記你小人過!那我現在就去外面物色對象,可別太挑三揀四啊!」
雲禎熾根本不等申屠莫瑱反應,碰的一聲風馬牛的衝了出去……而申屠莫瑱則抿著嘴微笑,享受這難能可貴安靜的午後。西曬的光線灑在彼岸花二手骨董店內,每件骨董都經過申屠莫瑱擦拭之後重新擺放,有些哀愁的氛圍腳揉著年華逝去,一個模樣端秀的男子,申屠莫瑱整了整頭髮之後慢條斯理的煮起咖啡來……
一個月後的深夜裡──
一名男子全裸著身體在大街上狂奔,這可不是甚麼行動藝術或者是電影拍片,該名男子的表情佈滿了驚慌並且大聲尖叫,血水乾涸黏在臉上。浮腫扭曲的臉再加上驚恐的表情只能說是很嚇人……那名男子是賴銓黎,是雲禎熾經過無數次的退件之後唯一讓申屠莫瑱點頭答應的獵物。
「唉啊!真是不像話啊!」
「這叫做妨礙市容!」
「不像話就不像話!還妨礙市容有礙觀瞻!該死!」
「是頗該死!先聲明,我只負責勾魂可沒打算弄髒我的手唷!」
「所以你的意思是……」
「是你要上場啊!妳可是專程來虐殺淨化的墮仙子,不是嗎?」
「唉啊!給我擺派頭!」
「妳自己看著辦吧!想清楚再跟我說,我先把那具瓷娃娃給回收先!」
「對啦!最好這個緊要關頭你還想著你那個破娃娃!」
雲禎熾相當不滿的提著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出來的步槍,小跑步的往賴銓黎離開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