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人們最易賣弄的就是自己有而別人沒有的東西. 從911後我覺得美國真是一個膚淺的文化國家, 沒有歷史, 少有災難, 一點點痛苦就能哎叫成全世界最大聲的受難者. 美國的文學大部份還是拜強勢文化的傾銷, 才得流通並易引人注意.

從讀英文以來, 我最大的享受就是可以開始從原文中得到另一層的語言意趣.
最近我讀的正是 Gone with the wind.Scarlett脫口而出的'Fedode-dede!"實在很好玩. 不過讓我開始有省思的是作者開始講南北戰爭的部份: 昨天讀到Atlanta 的淪陷前後, 寫人心的變化和由小著大的手法, 我冷汗直流, 手上疹子一直起來-- 這個國家不是沒有歷史文化的, 光這樣一部書, 就開出了這麼驚人的花朵. 歷史是什麼呢? 時間的度量衡嗎? 一次次戰爭, 人物, 朝代, 不停重複的悲劇......那麼只要能捕捉到一個節點, 其餘的再多再多, 都只是材料的累積, 不能成為文學的品質保證. 我不要再自豪中國歷史悠久物博地大這種面向了, 聽起來好像什麼都沒得賣了, 只好拿祖先來聊以解懷一樣.

凡巨作和小品的的差別在此: 紅樓不光風月情懷, 還帶出了那個時空的整體感,
而使得作品小處可供玩味, 大處可以解析. 有骨(時空)有肉(情), 把已存在的絲縷拿來自剪自織, 再鑲上這些個虛幻的人物寶石; 整幅畫布流轉時, 真假己無論了.

文學不能比較, 正像拿二個人來相比誰好誰不好是很無義意的; 我只能說:Magret Mitchel女士, 妳讓我領悟到了, 文字之能誕生的奇異世界, 栩栩如生且永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