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不娘，
我只是中性氣質比較重。

甫上大學，
「美眉」的綽號就如影隨形，
我後來也覺得不以為意，
還在同學前號稱我要走中性路線。

可是這樣的氣質，
在國中反而成為一種包袱。

因為面對這些涉世未深的學生，
他們的生活經驗不足，
加上媒體的調教之下，
對我如此中性化的氣質，
私底下頗有微詞。

剛開學我回收他們的個人資料表，
要對我說的話摘錄幾句：
「老師，我覺得你好像女生。」
「Tony Chen...」
更有人直接寫：
「娘砲。」

當下看到，
怒不可遏，
覺得這些人有夠白目，
你管我是不是女生，是不是娘砲，
我是礙到你了是不是？

後來覺得這樣跟學生計較很丟臉，
畢竟我聲音跟其他男老師比較為高昂，
衣著品味比較與眾不同，
上課表情多，
動作也多，
如此罷了。

有天我當一個班的代理導師，
我趁機翻他們的聯絡簿在開學這幾天所寫何物，
後來也只是印證我的假設：
他們一開始就覺得我很娘，
只是大家心照不宣。
最後一堂課放學時，
我就把這件事說出來，
學生頗為震驚，
我猜想沒有老師承認自己娘吧？
後來隔幾天有人說：
「老師，我沒有說你壞話。」
「老師，我覺得你很MAN。」
我莞爾以對。

我帶的街舞社，
只要編了些扭腰的動作，
同學就很興奮地要求我再做一遍，
然後耳邊就響起「性感天使」四字。
當然，
那些喜歡玩地板動作的男生，
不屑睥睨的眼光全往我這裡發射。

在校園當個與眾不同的老師是辛苦的，
必須要有足夠的勇氣，
包括學生的指指點點，
老師的側目相對。

我曾經穿過桃紅色的polo衫到學校，
我曾經穿過印有熊貓圖樣的綿T到學校，
我曾經穿過多層次的服裝到學校。

下次我想圍上民俗風的絲巾，
下次我想穿上粉紅色的休閒褲，
下次我想穿上學生的制服。

我想那些「下次」一定會有這麼一天實現。

沒辦法，
衣櫃就這麼點衣服，
我喜歡的買不起，
我買得起的設計款式在他人眼中又有些招搖。

只是我教的學生中，
似乎沒有陰柔的男生，
很MAN的女生倒是有幾個，
我想我們都對彼此有種不言而喻的默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