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9-09 16:47:37風起霓裳

昨夜夢裏,我說了什麽來著?你說了什麽來著?次日起床,對著自己淺淺的夢景,一笑置之。

不肯說,爲什麽會作這樣的夢。不肯說,爲什麽你仍在我的夢裏。

那些關於我們的點點滴滴,那些愚昧荒唐可笑的時刻,那些狡黠與閃躲不及的瞬間,它們在我的腦海中,交織成無數個片段,一閃而過。我呵呵地笑。

你一定也聞到了秋天的味道,你一定也感知到了這清冷的風,你一定也知道會有許多個可愛的東西被風挾裹著闖進我的窗內。撒了一地。

怎麽也想不到,我笑呵,笑著,在夢裏又撞見你。

我不說。呵。許多的話,不肯再說。我只輕輕地笑。呵。呵。

這麽幾年,極少極少在夢裏會夢到某個人。前些日夢見父親,夢見坐在父親開的車上,父親一路將車開得很快,我不記得了我們要去什麽地方。

醒來後自是一直思索,不知爲何會突然夢見父親。不知是不是太過想家的緣故,也不知是不是在電話裏聽到了侄女說父親在家裏念叨著我許久沒回家。

再前兩年,姨父去世之後,常在夢裏夢見姨父。每次的夢裏姨父都靜靜地坐在那裏。不跟我說話,也不看我。那坐姿是我最後一次見他的樣子。當時他在靜靜地聽面前的一個百姓跟他反映事情。

家鄉的風俗,活著的人夢見逝去的人,是不吉利的事。夢見姨父的那年我身體不太好,夢見姨父的次數多了,不免電話告訴姐與母親。姐一聽便又哭。母親聽了,只自言自語:“不會的,沒事的,可能他太挂牽你們,走的時候只有你們沒見到。”母親叮囑我晚上不要外出,說是幫我拜一下。說來也怪,自那以後,再沒夢見了姨父。

曾與弟說起,弟也說姨父走後不久他常在夢裏夢見姨父。

是我的四姨父,很豪爽的一個男人。

再再前幾年,夢見一次母親。母親傷心著說我不喊她,說要打我。那時仍是倔強的個性,因了我的外出打工,全家都不理會我。三姐請假送我到廈門,一回家便挨了父母的訓。

父親前幾年回家時還會跟我說:“崽哦,老子養不起你哦,你出去打工。”

那年第一次沒回家過春節,母親大年早上在夢裏喊我喊醒過來。醒來後告訴姐們,我早上夢見四了。我一直喊四,喊醒過來了。害得姐們都不敢吭聲。

二姐只惦記著我的沒回家讓她沒人欺負了,不好玩了,她說。

想到昨夜遇見你的夢,不免呵呵地笑。這個秋天,金黃的陽光在異鄉把許多細枝碎末撫過,風總在山那邊盤旋,搖撼一片片樹林,把樹葉與枯草的氣息送到我窗旁。偶爾得隙,便蜂湧而入,在我的房間撒滿一屋子的黃葉與枯草的味道。一切波瀾不興,一切悄然遠走。

光陰在漸漸變黃的樹葉間呢喃,我拂去自己面上的塵埃,對自己的披灰蒙塵樣呵呵大笑。

明天去廈門,也許在那座日漸充滿煙火味的城市的某個轉彎拐角處仍會撞見回憶扯上你的影子,它們一定慌慌而逃。呵。呵。我一定呵呵地笑。

那些可愛的日子。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