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23 13:52:05小呆

Lonely in Alaska......啟程


人已經在飛機上了,但仍有種不切實際的夢幻感覺。

飛機很空,從DC到Houston,再從Houston轉機到Anchorage,身旁的座位一直都沒有同行者。

我得習慣這樣的感覺,不是?



突然覺得自己處在一種詭異情境當中,一個人坐在飛機上的座椅,去一個這麼印象遙遠的地方。在這一萬呎的高空上,我固定著一定的速度前進。窗外的景色不斷的變換著,從南部大片的農地慢慢轉變成高低起伏的山脈,從些許灰黃色的乾涸到濃綠方塊整齊,再緊接著一片的紅褐險惡。看著窗外,腳下剛巧是一條蜿蜒深藍色的緞帶切割過這紅褐峽谷。是Colorado嗎?我自己也不能確定,我自己怎麼能確定自己怎麼會到了這裡,我怎麼能確定自己真的要去的那個地方?

真是Colorado嗎?我試著回想美國中部的地界分布。我到底飛了多久?抬起手錶,才想起自己的錶仍然停留在東岸時間…下午三點整。



十二個小時前,也是三點,凌晨三點,我仍在為行程做最後的確認,跟神經大條的學妹聊了一下,稍微平復了有些緊張的心情,到底是誰在幫誰平復心情呢?臨行前的時刻,難免地真帶著些許的畏懼,我真的很久、很久沒有一個人這樣旅行了;我反覆再三的檢查,我想我真帶齊了所有的東西,我整備好了所有的東西,除了還在忐忑不安的這顆心。我決定就這麼坐著吧,就這麼坐在沙發上,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待那啟程時刻的來臨。在昏昏茫茫之中,Blake的電話驚醒了我,是該出發了,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在睡眠不足的沉沉壓迫下,我真是讓自己有些的麻木了。



從Houston轉機後,我慢慢的清醒過來,我慢慢找回自己的感覺,我感覺到自己的目光已經可以慢慢的重新聚焦眼前,我感覺到自己的大腦重新地跟手腳的神經重新的連結。我坐起身來,太過空敞的座椅,讓我有些的不習慣;只是接下來,我不是還得接受持續不斷、更為空盪的視寬廣,不是嗎?

飛機穿過一陣白茫,飛機似乎又在拉高高度,轉上雲層之上,已經完全看不到地面了,眼前只有兩種顏色,白色與藍色。這讓我放鬆許多,我喜歡那純粹的藍,藍得沒有任何的瑕疵。我就這麼盯著窗外不放,看著雲層的變化,從另一個角度俯望著原本該熟悉的藍天白雲。不知行進了多久,白雲的漸隙之間,慢慢地不再緊密,在那漸隙之間,慢慢展露出另一種的白色;我驚覺,是雪了,是高山頂上終年不化的積雪!

白雲已經慢慢的變形,被山形拉開間距;可以看得到高山起伏所形成不同的樣式。是不是站在這樣的山頂上,就可以這樣接近白雲呢?我已經完全地喪失了距離、大小的概念;我只看到不斷有著起伏的積雪,看著山與山之間的高度差慢慢地拉開,在山與山的間距當中,白色如棉的一片,填塞了之中所有的空隙,在白色的盡頭,才是湛藍的一片;是啊,這就是冰河了,我想像中到了Alaska才可以所見的冰河,在這一萬呎的高空當中,已經在我面前一覽無疑…

我壓抑不住內心的衝動,這就是我渴望已久的Alaska了嗎?我拿起相機,拚命的押著快門,眼下的世界是一片白茫,真的清楚的可以看到高山頂上的白雪,我只差沒有拍打著那小小的觀景窗,去確定自己跟那積雪之間的距離。



這就是Alaska了;這就是我期待已久,連在夢中都期盼來到的Alaska了!


Sep. 17,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