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15 16:02:14絃歆

微笑。說* ;【迷戀魅君】11

該死的女人!伯墉甩過一只酒杯,鏗鏘一聲撞上牆面砸得粉碎。酒入愁腸,讓愁字
以等比級數增加。

  是他濫發同情,才會看不清羅織昀的真面目。

  她這個心胸狹窄、性格黑暗的女人,她挾恨而來,帶著滿腔滿懷的仇恨,存心來顛
覆羅家,她是有計劃地一步步接近他,拿他當工具來傷害織語,而他竟毫無所知的任她
利用。

  該死!他再次咒罵,他不應該被她美麗的外表迷惑心志,儘管罵過上千萬聲,他仍
忽視不了心底被她牽動的隱隱疼痛。

  忘記她、忘記她——忘記她憂傷的眼瞳,忘記她清麗柔婉的愁容、忘記她黯然無奈
的哀戚……可,儘管他再努力也揮不去,她縈繞在腦底的影子,她的笑顏逐開、她的怒
氣沖沖、她的悲勵傷心……一次次在他心底自動複習。

  已飲盡杯中物,再度將酒杯砸向門板。忽地,門開,收手不及的伯墉眼瞪著它直襲
上堂弟——賀耘尉。

  幸而賀耘尉是黑螢局手,被偷襲經驗豐富,手一擋就把杯子囊入掌中。

  「表哥,都要當新郎的人了,心情還這麼不爽快,是得了婚前恐懼症,還是新娘落
跑了?」賀耘尉帶著三分玩笑奪下了他的酒瓶。

  仰起頭,躺上椅背,抓亂一頭黑髮。他不再是那個溫和體貼的賀伯墉,現在的他只
是一個為愛所困的焦躁男人。

  唉——為什麼澆再多的酒,也澆不去她在他心中的影像?

  即使她是那麼的可惡、可憎、可厭!

  「雖說我長得孔武有力,可我也沒打算扛一個醉鬼新郎上禮堂。我真要替那個小小
新娘叫屈了。」

  見他還是一言不發地仰望天花板,耘尉也隨著他的視線抬頭。〞沒什麼特別的啊,
干嘛看得那麼專注?難不成你寧願面對平板無趣的梁柱,也不願多看我這張帥臉一眼?
〞照往常,細心而善解人意的他,是絕不會讓竺人獨自念念有詞,嘮叨個沒完的。看來
他的性格在短時間內被大力扭曲過了。

  「願意談談嗎?」

  「不願意!你給我出去!〞他拒絕的直接。

  他有他的尊嚴,即使被羅織昀毀損得所余不多,他仍要維持住坐落於高高鷹架上的
〞面子”。

  哇!什麼態度啊,這要是讓嬸嬸看到了,肯定會為了自己家教失敗而痛哭流涕。

  「那——玩玩是非題如何?〞他吊兒郎當地坐上伯墉的辦公桌。〞至題:你不想履
行婚約,卻礙於自己的誓言、礙於羅院長的人情,不得不履行。〞

  「錯!你可以閉嘴了。」

  閉嘴?哪有那麼容易,不幫這只呆頭鵝攪攪腦漿,它們都快變成化石了。

  「第二題:你心裡愛的女人,不是那個即將為你披上嫁衣的小嫂子?〞

  他別過臉,不作回應。

  「默認?拒簽?無所謂,繼續進行下一題——你正在為一個羅姓女子煩心,但是這
位小姐並非你未來的枕邊人?〞伯墉還是不發半言。

  「又棄權?棄權太多題會被判出局哦,到時拿不型局額獎金可別怨我。〞他別有所
指地笑了笑。〞這個羅織昀不但占領了你的心,也擄獲了仲墉的情,看來此號女子不是
簡單人物,不能等閒視之。〞

  他終於抬起眼,橫掃過賀耘尉,眼裡有著極度的憤怒。

  賀耘尉皮皮地嘖嘖兩聲。〞想問我怎麼知道這三個字?很容易,因為賀仲墉不顧兄
弟情分,包袱款款準備飛回美國,不打算參加你下星期的婚禮。〞

  可惡的羅織昀!竟可以這樣輕易地同時傷他們兄弟一人?是他太小看她了。

  「仲墉怎麼說?〞

  「他說——羅織昀是真心愛你,要你好好珍惜,不要因一時衝動而放棄了彼此。〞

  何止是她愛他,這個堂哥也把人家給愛慘了,否則滴酒不沾的人不會變成醉鬼,心
性溫和的人變成了希特勒,惱啊、惱啊又是一個在石榴裙下昏迷不醒的男人!潑水能把
他叫醒嗎?還是直接潑硫酸會比較有用。古雲:重病要用重藥醫。

  「仲墉說錯了,她誰也不愛,她只愛她自己、只愛復仇,終其一生她只為毀滅羅家
而存在。〞

  「你才錯了……〞楊庭君的聲音突然介入。

  多日來的反覆思索,她實在無法假裝自己從來不知道織昀的心聲,尤其她離開後,
事情並未因她的退出而改善。眼看伯墉、織語這兩個孩子一天天憔悴、抑鬱寡歡,沒有
大喜將至的喜悅,這樣的婚姻注定是要失敗的啊!

  「她是真的愛你,但是織語用生命來向她抗爭,她不得不退讓,這些都是她親口告
訴我的。〞

  「我再也不會相信她的滿口謊言,她是個貨真價實的騙子。〞他激亢地說。〞從走
進華心第一天起,她的所言所行都是帶有目的,她處心積慮介入我和織語中間,就是要
傷害織語好讓教授和師母痛不欲生。〞

  「你和織昀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君姨,你被她楚楚可憐的外表給欺騙了,她心機多詭。尖酸歹毒,為了仇恨可以
放棄所有。愛上她是我這輩子犯過最嚴重的錯誤!〞

  「你誤解她了,她是真心愛你,沒有目的,也沒存心要去傷害誰。〞她極力為她辯
駁。

  「不要再說了。我只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眼睛看到的。不管如何我都不允許自己或
任何人再去傷害織語,我們的婚禮會如期舉行,誰都不能更改!〞他斷然地說。

  「你認為娶了織語就能帶給她幸福?〞賀耘尉重新拿是非題來檢測他的心。

  「是!〞他肯定地回答,不能容許自己有一點點的遲疑。

  「你認為她會不在意你心中有另一個女人?〞

  「是!如果她在意就不會同意嫁給我。而且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我會把羅織昀徹
底趕出我的記憶,她沒機會危害我和織語的婚姻。〞

  「堂哥,你太不懂女人。〞

  他是不懂女人,尤其是心思複雜的女人,否則他不會受控於她的掌心中、被她愚弄


  「堂哥……〞

  「出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他暴吼。

  「織昀果然成功地讓你恨她,唯有恨她,才能讓你心安理得的和織語共度一生,她
說對了。」背過身,楊庭君和賀耘尉一起離去。

  這句話猛猛地刺中他的心髒……難道說……不!不!他不可以再出爾反爾,織語再
也禁不起另一次打擊。

  吞下灼熱液體,今夜就讓他沉醉……等明天,再去背負他該負的責任吧!

  第一次,他覺得當一個肩膀好辛苦。

  ☆☆☆

  耘尉走出醫院,抬頭仰視滿空星辰。

  唉——男女情愛真是道難解的習題,幸好他向來游戲人間,不去碰觸這種割心剖腹
的情戀。遠方的星星閃了一下,像是不苟同他的說法——不苟同又如何,他就是要抱定
這種主義過一輩子。

  走了兩步,他竟在榕樹下看到一個穿純白色新娘禮服的女孩掩面哭泣。

  不會吧!星星王子,是你在跟我開玩笑嗎?農歷七月已過.怎麼還會讓他碰上聶小
倩?是他在中元普渡上香時心有雜念,還是他長得太帥,引得眾家女鬼不顧鬼門已關閒
,仍逗留在人世問,準備與他來場陰陽邂逅?

  「這位小姐……〞但願她抬起頭來時,不會是一張少了五官的雞蛋臉。

  「不要理我,我正在傷心、不想被打擾。〞織語嗚嗚咽咽,含糊不清地說。

  「放心,我絕不會把你這號表情當成喜極而泣的。〞

  她抬頭瞄了他一眼,臉頰邊哭得紅紅的兩頰緋紅,嘟起的紅唇引誘著他一親芳澤。

  「哇!我碰上艷鬼啦。〞

  「哪裡有鬼?〞她彈跳起來,抓住他的衣服躲到他身後,東張西望,確定平安無事
後才可憐兮兮地問道:「你在誆我嗎?根本沒有鬼。〞

  從她的動作,他肯定了這小妞和聶小倩絕對沒親屬關係。

  「有啊!你不就是一個膽小『鬼’。〞

  「欺侮女生,你會很得意?〞用力推開他,織語坐回樹下繼續她的悲傷。

  「喂!能不能請教你,悲傷是什麼感覺?〞他專心審視著她的態度中,沒有半分玩
笑意味。

  「就是心很痛很痛,眼淚會偷偷自動流出來,滿腦子都在想!乾脆死掉算了。」說
完了〞感覺〞,心好像沒有痛得那麼厲害了。」你沒有傷心過嗎?」

  「沒有——你教教我怎樣才會傷心好嗎?」

  「這教不來的,除非碰到很煩的事情,否則很難知道這種滋味。〞她也是首次嘗到
傷心味道,在她之前的十八年生命中只有快樂、高興,沒嘗過挫折失敗,從沒有事能讓
她皺眉,更沒人捨得讓她流淚。

  「你把煩惱事講給我聽聽,說不定聽完後我也會開始覺得傷心了。」

  「那些煩惱事是我的又不是你的,你才不會煩呢!〞

  「試試了——說來聽聽嘛,別那麼小家子氣。〞

  「好吧!〞她吸吸鼻子鄭重其事地說:「我的未婚夫愛上我的姐姐。〞

  「你那麼小就有未婚夫了?」她才說出第一句話他就已經推敲出她的身分,除非這
年頭流行姐妹同戀一男,否則不會巧到他才剛聽完一場混亂愛情,走出門又碰上了另一
對三角畸戀。〞我已經愛他四年了,是織昀姐後來居上。〞賓果!第三的名字出現,史
證實了他的臆測。

  「你的形容詞用得不妥當,又不是玩賽馬,什麼後來居上。〞

  「反正就是她搶走了我的未婚夫。〞她嘟起嘴像小孩子最心愛的玩具被搶走了似的


  「要搶就來搶啊!難道你會搶輸她?愛情的世界裡手下留情注定是失敗的。〞

  「我搶贏了!我告訴織昀姐,沒有伯墉我就會死掉,雖然她被我嚇走,雖然下星期
我就要和伯墉結婚,表面上我似乎搶贏了,可是我一點勝利的快感都沒有,他的人在我
身邊,可是他的心早就不屬於我了。」

  「他對你不好嗎?你怎麼會覺得他的心不在你身邊?〞

  「因為他不快樂,他整天恍恍惚惚,看到我時他小心翼翼地假裝高興,深怕我難過
,可是他卻背對著我躲起來,一個人偷喝悶酒,自己一個人難過。〞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逃婚!〞她半賭氣地說。

  「逃婚?〞他不敢置信地彈跳起身。

  不會吧!他今天踩到哪一個星球掉下來的狗屎,會走出這麼有創意的狗屎運?先是
招惹到伯墉那頭欲求不滿的發情公豹,被他提著領子恐嚇要帶話給仲墉,繼而逃過伯墉
的酒杯謀殺、轟炸出門,現在又碰上這個想逃婚的新娘子,冥冥之中是哪只黑手硬要把
他推入這場四角形飛愛中,演出那個吃飽撐著的〞第五者〞?

  「以前我對伯墉說過,不屬於我的東西我絕不強求,可是看到他和織昀姐的親熱鏡
頭我還是會受不了,結果我發了神經拿刀片割開動脈血管,看到血一直噴、一直噴,我
好害怕。

  然後我把所有的錯全怪到織昀姐身上,我說——我會恨她一輩子,我會讓她的新娘
白紗沾上我的鮮血,我說——沒有伯墉我寧可從來沒活過……我說了一大堆話,直到她
答應退出,從此不再出現。

  我的行為讓大家都嚇壞了,爸媽、伯墉、君姨、醫院裡的護士姐姐、醫生哥哥……
大家都站到我的陣線上支援我。他們聚在一起罵織昀姐,聯合起來請她離開。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小人,用這種卑鄙手段把她趕走……雖然她順了我的意離開了…
…可我也不會快樂了……〞

  緊繃多日的情緒在找到人發洩後,她陡然輕松許多。抬起頭來,才發現不知道什麼
時候她已經躺在人家身上,還哭濕了人家一大片襯衫。

  「逃婚後你不會後悔嗎?你愛他好多年了,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可是他不愛我啊!我再怎麼勉強他,他也不會愛我了。我把一個不愛我的伯墉綁
在身旁,他不快樂,我怎還能幪住眼睛假裝他很快樂來讓自己快樂?何況他都不愛我了
,我還愛他不是太笨了。」

  這些天她想得很多、很深、她很透徹,知道自己不是早放手,她就會像織昀姐的母
親——雅涵阿姨一樣,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像她這麼貪玩的人,一天沒有歡樂圍在身
邊,一定會痛苦得去掉她半條命。

  她那種說法就像——你不和我好,那我也不要和你好了,十足的小孩子口吻。耘尉
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確定你真的很愛很愛他?愛到可以為他死?〞她要敢說確定,他可不敢聽,在
他看法裡,她的自殺作法比較像賴皮小孩要引人注目的方式。

  「原則我很確定的,可是現在不很確定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愛伯墉,還是愛上他
幫我收拾殘局的方便。〞她老實說道。〞為什麼?〞他再進一步逼問,企圖引導織語明
白,她愛上的是〞依賴〞兩個字。

  不過,他倒是很想看看,要是堂哥知道,這個小嫂子愛他就像愛垃圾車一樣,臉色
會不會和貞子一樣精彩。

  「我哪弄得清楚,要弄得清楚,我就不會煩惱到想哭啦!〞

  他問這種話豈不太白癡了!織語睨了他一眼。

  「所以你決定逃婚?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親,你捨得下他們?〞

  「我會寫信告訴他們我很好,可是!我沒有錢,離家出走後不知道怎麼過日子,不
如……你帶我走!〞織語的眼睛頓時間起一抹亮光——她找到另一道可供倚靠的牆啦!

  「我?小姐,你太容易相信陌生人了。」麻煩、惹上大麻煩啦,他的頭腦在瞬間膨
脹、煩惱事上門敲叩,現在他懂得〞悲傷滋味〞了。

  「我不可以信任你嗎?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啊,〞她拉住他他手臂說道。

  「沒有壞人會把——Iamabadman刺在臉上,通知別人要離他越遠越安全。〞白癡腦
袋!這種溫室花瓶,大約剛走出家門就要慘死街頭。耘尉已經快昏倒了。

  「你是壞人嗎?」

  「老實告訴你,我的名字叫賀耘尉,是你未婚夫的堂弟。我要是拐走你,叔叔嬸嬸
知道了,不拿把刀把我剁成八大塊才有鬼,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別找我。我不干!〞

  他連連擺手甩脫她,這條命他還寶貝得很,人間樂事他還沒享盡,要他立即向閻王
府報到太不厚道了。

  「你是伯墉的堂弟?那我更應該相信你了,求求你帶我走好不好?〞她軟聲懇求,
死命拉著他的衣角不肯放。

  《未完待續》
                    - 【微笑。說】傳輸中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