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2-15 00:49:33風的顏色

相知相惜----談《戀戀三季》


戀戀三季是美籍越南裔導演東尼裴的作品,拍出他心目中美好的祖國這是他第一部執導演筒的作品,奪得當年日舞影展最佳觀眾票選電影。但從此之後,似乎就沒看過他有其它的作品了。

這部電影講得是三段發生在越南的故事。第一段是新來的採蓮女堅安與道師父的故事。第二段則是三輪車夫與妓女的故事,第三段是重回越南的美國老兵尋找他在越南出生的女兒之事,夾在這之中還有一位賣小玩意兒的小男孩伍迪與另一位小女孩的故事。

道師父擁有一池美麗的白荷花,盛夏花開時,每日七八位採花女一大清早採了花到城市裡賣,新來的採花女堅安有一回在採花時唱起了自己心愛的歌謠,雖受到幾位老採花女的白眼,卻使得深宅大院裡的道師父回憶起尚未得到痲瘋病時的青年時代,面容俊秀的他曾在一灣水上市集聽過這首動人的歌謠。於是堅安進入道師父的廳堂,並了解到道師父原是一位詩人,創作了無數動人的詩歌。但痲瘋病使他受人唾棄輕視,進而過著幽閉而自我懲罰的生活。但堅安卻不害怕他醜陋而腫脹的臉,並將雙手借給他,兩人又在幾個夜晚裡創作出美麗的詩歌。

這是傳統而典雅的古典越南,美麗的滿池白荷花與道師父中佳句遄飛的古典詩歌,就像清晨一擔擔挑向都市販售的純白荷花,那不單是花,更是良善的人性。堅安與道師父都只是平凡之人,但他們卻都能彼此接納對方最美麗動人之處,堅安能欣賞道師父的文采,道師父也願意接受堅安的鼓舞,進而恢復詩歌的創作。這是導演所看到的美麗的古典越南。

第二組的三輪車夫與妓女卻非如此,而是西方繁榮經濟所侵入的現代越南,這也是典型的賣油郎獨佔花魁的故事,貧窮的三輪車夫一眼便看上美麗的妓女,且並非只愛上她的外表,更能看透在複雜生活中她特有的美好的本質。於是他日日夜夜地苦候著,利用三輪車大賽裡贏來的二百塊美金,讓這女孩到高級飯店裡舒舒服服地睡上一夜好覺,之後,又在鳳凰花飄飛的時節帶她來到花樹下完成那年少的美麗幻想。三輪車夫自有自己獨特的眼光,更有其堅忍的毅力,雖然西方物欲潮浪般打著現代越南,但三輪車夫卻能在浪潮之中帶領著美麗妓女重回到夢幻般美好的國度中。這不也是白荷花所帶來的良善本質嗎?當路人紛紛揚棄新鮮的白荷花改買不會凋萎的假荷花時,他市如是對賣花女堅安說著。

第三段的美國老兵回到越南尋訪素未謀面的女兒,卻在最後將離開的夜晚於酒吧中遇見了女兒,但他鼓起勇氣於翌日約見女兒想獲得贖罪的機會。借著手中購自堅安的一束白荷花,換取女兒的第一個善意。這故事透著美國入侵越南後,彷彿伸出和解之手,祈求越南這古老的國度原諒他當初的莽撞傷害。這是歷史的現代越南。夾在這些故事中的是溫婉的小故事小男孩伍迪與小女孩,雖然在經濟力的壓迫下堅困的生活,但只要充滿信心,還是富有希望的。

道師父還是死了,但他再也不怨懟人生了,堅安記得了他的願望,載了滿船的荷花,尋覓了道師父年輕時的水上市集,在那動人的歌謠中,一把把滿滿的白荷花撒在水面上,鋪滿了者個水面,那是回憶,更是良善。三輪車夫得到了美麗妓女的心,他們會廝守的。美國老兵也應該獲得女兒的諒解,伍迪又找回了他遺落的箱子。

美好的故事會繼續流傳下去,東尼裴也找到了他心中失落的美好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