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03 03:32:00梓兒

昔日風雨濺殘蕭(四)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丁沖,真想救小諭的話,就乖乖讓她的劍插入你的心口吧。」丁沖怒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躲躲藏藏不敢見人?」

那聲音冷笑道:「我不敢見人?哼,這還不是拜你之賜!當年你殺我弟弟,毀我面容,此仇未報,我只能永遠躲在復仇的陰影裡。丁沖,蕭臨這個名字你總該還記得吧?」

丁沖驚得退了一步,失聲道:「原來是你!你這個無惡不作的大惡人,當日就應和你狼狽為奸的弟弟一起下地獄去的!」

那聲音冷笑道:「可惜我又從地獄裡回轉過來了。」丁沖怒道:「姓蕭的,你要報仇,衝著我來便是,為什麼要連累無辜的小諭?」

那聲音冷冷地道:「這你就錯了,我當日在亂軍中撿到小諭,本來也不知道她和你有這層關係。這幾年我養育她,訓練她當殺手,混入我的目標家中,再控制她殺掉我想殺的人。哼,人們見到這樣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誰都不會對她有提防之心的。前一陣子無意中說到她和你的關係,才讓我如獲至寶,想到利用她來殺你。丁沖,今日就讓你嚐嚐手足相殘的滋味,小諭,殺了丁沖!」

簫聲突然高了起來,小諭隨著簫聲撲了過來,舉劍便刺。丁沖不能以軟劍相向,只好頻頻閃躲,叫道:「小諭,難道連我都不認識了嗎?我是你的丁沖哥哥呀!小諭,快醒醒!」小諭只是充耳不聞,劍卻揮得更急了。

丁沖一面躲閃,一面凝神細聽簫聲來源,猛然抽出腰間軟劍,向東側一顆樹上刺了過去。人未到,簫聲突然又轉了方向,丁沖一怔,那聲音又冷笑道:「這點雕蟲小技就想測知我的方位,丁沖,你也太小看我了。不過我勸你還是乖乖讓小諭早點殺了你,你反正總是要死,就別眼睜睜看著你疼愛的妹妹變成瘋美人吧。」丁沖一凜,就在這一遲疑間,小諭的劍已如電至,刺進他的胸口。

丁沖大叫一聲,急急後退,可是長劍終究還是刺進了寸許,登時血如泉湧。他一跤跌倒在地,小諭的長劍隨後而至,卻指住他胸口,凝劍不發。那聲音怒道:「小諭,在作什麼?快動手呀!」

小諭凝視著丁沖,源源流出的鮮血似乎嚇住了她,她低低道:「血…丁沖哥哥,在流血…」

丁沖捂住傷口不住喘氣,聽了這句話卻眼神一亮,掙扎道:「小諭,你醒了?你認得了?我是你丁沖哥哥呀,快放下劍!」小諭遲疑半晌,目中現出迷惘的神色,喃喃道:「丁沖哥哥…」手中長劍果然慢慢垂了下來。

那人見苗頭不對,簫聲突又拔高了幾階。小諭身子一顫,長劍又揚了起來。丁沖喘息道:「小諭,快清醒,爺爺和王凱都在等你呢…」小諭迷惘地重複著:「是啊,爺爺在等我呢…」簫聲又更高了些,那聲音催促道:「殺了丁沖,殺了丁沖!」小諭身子顫抖不停,反覆地喃喃說道:「殺了丁沖…不能殺丁沖哥哥…殺…不殺…」手中長劍舉了又放,放了又舉,那人見勢頭不對,又再把簫聲提高了幾音,淒厲的簫聲似從四面八方襲來,小諭痛叫一聲,右手長劍仍指著丁沖,左手卻去捂住左耳,只見鮮血自雙耳中湧出,她拼命搖著頭,尖叫道:「不行,不能殺丁沖哥哥,不能!」雖是這樣,手中的長劍卻似不受她控制似的,直要撲向丁沖。小諭一邊哭叫道:「不能殺丁沖哥哥!」一面用盡力氣去拉住長劍,一面受簫聲的侵襲,整個人痛苦之至。

丁沖心如刀割,悲聲叫道:「姓蕭的,別再折磨小諭了,停止吧,我馬上死在你面前,你滿意吧,只要你饒過小諭…」那簫聲細細耍了個花腔,小諭手中的劍向自己會活動似的,直向丁沖心口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