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03 03:17:00梓兒

昔日風雨濺殘蕭(一)

晴日,林蔭小道。

剛解決一次案件,大國師劉伯溫一行人談笑前往下一個城鎮走去。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眾人對望一眼,丁沖道:「老爺子,我去看看。」

見劉伯溫點頭示可,丁沖快步往發聲處尋去。不多久即見數個漢子圍住一個少女,那少女年紀甚輕,一雙大眼滴溜滴溜轉,滿臉精靈淘氣的樣子。圍住她的漢子們卻一個個橫眉豎目,其中一人喝道:「小丫頭,買路錢留下來!」

那小姑娘竟無懼色,淘氣地笑道:「唷,這麼多男人聯手向我這樣一個小姑娘要錢,真不害臊。也罷,我反正打是打不過你們的,就給你們吧。」說著伸手入包裹,掏出了個小袋子,突然向那群漢子臉上抖了開來。霎時只聽噴嚏咳嗽聲四起,原來裡面是辣椒粉,每個人都是被辣得涕泗橫流,那小姑娘卻在之前和他們用言語蘑菇時已悄悄換到上風的位子,這下子自是平安無事。

那姑娘笑道:「這辣椒味道好嗎?可是道地上好的四川辣椒唷!你們好好享受吧,不陪你們了!」

見她笑嘻嘻轉身便走,幾個漢子擦著被辣紅的眼欲追,丁沖趕忙幾個箭步趕上去,喝道:「光天化日在大道上搶劫,你們目中還有王法嗎?」

那些漢子沒好氣的道:「你這小哥兒也太愛管閒事了,兄弟們,打!」一夥人圍起來要打丁沖,卻哪是他的對手,三兩下就落荒而逃了,丁沖連腰間的軟劍都還沒出鞘呢。

那小姑娘見有人替她出頭,站在一旁看熱鬧,見強盜們都趕跑了,拍手大笑,對丁沖道:「這位哥哥,你武功好得很哪,但是你出現的第一句話也太老套了,跟說書裡的大俠們講同樣的話,只會指責人家目無王法什麼的,怎麼不換句新辭呢?」

丁沖剛喘口氣,本以為小姑娘定嚇得面無人色,不料她又說又笑嘰哩咕嚕地講了一大串出人意表的話,一句到口的「姑娘你沒事吧」就嚥了回去。他本不多話,這下更不知道怎麼回答了,當場怔住。

那小姑娘見他發楞的樣子,大眼睛好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驚喜地叫起來:「丁沖哥哥,丁沖哥哥!」一把抱住他又叫又跳。劉伯溫和王凱剛好也在此時抵達,丁沖甚是尷尬,遲疑地問道:「姑娘是…」

那姑娘滿臉喜色,叫道:「丁沖哥哥,我是小諭啊,你在徐州撿到的小諭啊!」

丁沖一愕,繼而喜道:「小諭,真的是你?」

劉伯溫這時已來到身邊,問道:「丁沖,這位是…」

丁沖道:「老爺子,記得我跟您提過,在投奔您從軍之前,在路上碰到一個孤女的事嗎?就是她,小諭,沒想到竟會在此地碰見。」

劉伯溫溫顏笑道:「我記得。能再相遇真是太好了。小諭姑娘,丁沖自亂軍之中走失了你之後一直非常掛心,你能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小諭笑道:「你一定是丁沖哥哥說的劉伯溫大國師了,叫我小諭就好了,爺爺。」

王凱插嘴進來道:「喂喂,你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我們老爺子是大國師,怎麼能讓你爺爺、爺爺的亂叫?還有,一個姑娘家怎麼當街抱著男人不放?真是不像話。」小諭瞪著他道:「你又是誰了?」

王凱一拍胸脯,挺神氣的一昂首道:「我是跟著老爺子身邊的王凱。」

小諭嗤之以鼻,道:「王凱?多麼俗氣的名字。我看啊,人也比名字好不到哪裡去。」

王凱老大不服氣的道:「你的名字才俗氣,小玉小玉,珍珠美玉,滿街都是。」

小諭道:「誰跟你珍珠美玉?是言字旁的『諭』,皇帝老爺對大臣下令叫『諭』,我跟你說話,那也是『諭』了。」

王凱氣結,小諭卻一溜煙躲到劉伯溫背後,叫道:「爺爺,他要打我!」

劉伯溫捋鬚笑道:「爺爺?我有那麼老嗎?」小諭自他身後探出頭來,頑皮地指著他的鬍子道:「你有這麼多鬍子,難道不老嗎?」

劉伯溫哈哈大笑,小諭又跑到丁沖旁邊,扯著他的手臂道:「丁沖哥哥,我餓了,我們趕快去吃東西吧。」

丁沖莫可奈何地看著劉伯溫,劉伯溫笑道:「那我們就去鎮上吧。」等瞪著眼生氣的王凱也跟著消失在大道盡頭時,陰暗處卻轉出梁冷星和一個穿黑衣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