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流動的太頻繁。累了。真的。

在車窗與機窗反射的模糊面孔間，突然發現北京街頭已經咚咚咚地冒出很多又軟又紅的大柿子了。

而路邊牆上的葉子也咻地變成一種昭告的囂張血紅，然後開始準備在即興的大風中一片片的離開。

我卻走不掉。只能在點與點間不停為了一個龐大的壓力擺蕩著。然後電腦中堆積的半成品越來越多….

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演出。

一個搭橋的夢想。與孟浪。

從今年開始，我好像就一直在奮力地翻越一些過不了的牆。雖是理想，卻不能說是沒有一點意氣的。

但代價著實慘重。最簡單的說明法就是”25年多來從不長痘痘的臉都破戒了”….

看來，有些混亂與承擔已經到了非破浪而出不可的地步了。

就像前天晚上，半夜起來洗衣服，結果竟然沒發現水管堵住了，在房間收拾著轉頭看到溜溜驚奇的大眼睛，才發現走廊上漫溢成災。

天啊，半夜兩點拿著掃把畚箕水桶笨手笨腳的對抗磁磚地上的氾濫，錯覺自己是在七月份的颱風天台北。

還好，住在我家的壯丁被驚醒，一起七手八腳，還教我用舊報紙吸水(!!!!太牛了…)，一切混亂才得以在一小時內順利看起來若無其事。

但，生活中的混亂卻沒那麼容易。

還有面對未來的思索。

我以為我準備好要開步走了，但可能其實沒有。沒有那麼有把握。

大量的用力過度，突然，在此番回北京後，出現一點看戲都有點看不下去的後遺症。

坐在劇場中，那些燈明燈滅之際的精靈突然沒法讓我靜下心來。

昨天甚至對一個不耐煩的戲到直接睡倒在旁邊小朋友的肩膀上。

是怎麼了?

一定不是剛跟完一個很棒我很喜歡的戲的關係，因為連那齣戲的文章都還卡在電腦中。

可能是因為，我開始懷疑起自己裡面的那些純粹，還有那些純粹所因之而生的力量。

記得那個去年跟我鬧翻的導演妹妹在明天某場演完後，對我說，她看到了我很乾淨的東西，所以，無論別人怎麼說我，她知道那只是角度不同，但本質上是無庸置疑的。

(怎麼說我?我還瞬間好奇了一下。不過大概想也知道吧，這個那個的，是聽到會發冷的說法。)

不過。算了。我以為我知道自己在幹嘛，所以我一直很驕傲而冷酷。在溫暖而熱心的表演之下。

但，這或許只是一種劇場人的自溺。或許。

而最近快要連保持溫度的能量都沒有了。寫也寫不出來，看著網上好多好多評論，機機聒聒的，我突然漠然起來，不想寫也不在乎。

怎麼回事?

我希望只是因為睡眠不足。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