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書】讀張惠菁《你不相信的事》
【過去很近,近得就像在眼前,以至於你集中焦距就看出了它的遠】
◎張惠菁〈雙層床上鋪〉
當一個人太世故太複雜的時候告訴他如何去簡單,太抑鬱太掉書袋的時候告訴他時間不可逆行的意義,是張蕙菁沒有企圖訴說,但我徹底被告知的文字故事。
於圖書館借了一落書,預備在公司排休的日子裡看完,但這種目的性太強的心態反而讓我有種回到學生時代交作業的無力感,日誌裡明明寫著閱讀進度與還書日期卻一點精神也提不起,隨手抽了這本蜷在床上翻將起來,用一種百無聊賴的態度散散慢慢讀著,看著看著還奉送了一場無意義的午覺,恍恍惚惚,悠悠醒來,還是想繼續讀下去。
圖書館借書的趣味,在於選書的直覺。有時候因為書名,有時候因為作家,有時候只為了隨手翻閱的直覺決定。張惠菁屬於最後者。最近看書時間多,反而極無耐性,只要讓我看完一半頁數以上(超過四百頁自動減為三分之一),代表我通常能讀完它。
張惠菁,一個我不甚熟悉的名字,在某報專欄看過她的文字是僅存的印象,讀完這散文集之後被我肯定不是泛泛之輩的作家,在上網搜尋之後發現所想如是,有時候讀書人會有一種說不出的直覺,如同我之前一直反覆閱讀並大為讚揚的賴香吟,以〈暮色將至〉獲得97年度小說選的首獎 ,雖然覺得本應如此,仍然對自己的好眼光感到相當激動。
什麼是「你不相信的事」?張蕙菁說:「關於愛以及死亡。關於這兩件在時間中重複發生,但我們經常都不知該如何去相信的事。」
張惠菁在《你不相信的事》收錄的作品,寫青春,寫歷史,寫電影,甚至彷彿不可免俗地追憶起在機上癱軟倒地再也沒有醒來的父親,卻感覺都不太像是自己的故事,她只是用她所有經歷過閱讀過聆聽過的所有感官向讀者描述她自己(可是讓讀者覺得那是不相關的人)。這是我所想要做卻說不出來的,我想要成為卻不知如何下手的。比起柯裕棻,我會因為她的完完全全的旁觀自省而停下來看她,多一些。
多一些的閱讀空間,對讀者來說就是無限大了。
我喜歡的是有特色的作者而不是最整齊最完整的,因為那樣的境界誰也達不到,達到了,我也不需要再錦上添花,因為我必須把時間留給更需要那朵花的好作者與好書;而更多時候,這些作者與這些書正躺在圖書館某一層書架上,在出版日期越拉越遠後,被時間的底層覆蓋,與其他同病相憐的出版品挨擠在一起。
不過嚴格來說,我還是不那麼欣賞這本書稍小的字體與細緻得過火的排版,留白那麼多,對讀者來說其實不會有什麼實質的作用(並不會艱澀到需要加上註解吧?) 大概這也是我讀到倦意深深的原因之一,話說我的眼齡大概是我實際年齡的兩倍……
我這樣找出張惠菁,以後也會這樣找出更多我幾乎遺忘或根本不知其名的作者罷。希望。
真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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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蕙青,我也是只在報紙副刊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