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14 18:07:09吳毓庭

關於音樂故事

 



from https://en.wikipedia.org/wiki/Fritz_Kreisler


二十世紀最重要的小提琴家之一克萊斯勒自小學習小提琴,七歲進入維也納音樂院,十歲進入巴黎音樂院,十二歲畢業後,到美國各大城市巡迴演出,十四歲申請進入維也納愛樂樂團工作,但被首席拒絕。落選後,他在一般中學完成學業,進入大學時主修醫學,卻又在五年醫學院課程途中,棄醫從軍一年,之後待到二十四歲才重回舞台。很快地,他建立起了燦爛的演奏生涯,不過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他再度為國家入伍,後因傷不能退役,又再重回其演奏行程。


面對這簡短地、神童描摹式地簡介,我喜歡停在某個時間點,想想音樂家的選擇與遭遇,然後帶進課堂上和孩子們討論,進而延伸出關於生活和學習的思索。


這個過程,使得我們不在把前面這段文字看作是繞了一大圈、最後回歸小提琴初衷的歷程,而是一場從某一個切點放射出去,都能和克萊斯勒共同演繹了一段深刻樂章的音樂會。


這即是音樂故事作文班上課時的一種面相。許多家長必然會困惑音樂故事作文班裡會上些甚麼樣的內容,而我也把這樣的疑惑視作我自己音樂生活的一個重要切點,而這切線上大致有三種面貌:


第一類:音樂家的故事。談及的音樂家不一定是數百年前的人物,有時也會談到現代音樂家身處這個時代的故事。像是當今最知名的美國小提琴家約夏‧貝爾(Joshua Bell),他在2007年,和華盛頓郵報記者共同做了一項實驗。他帶著鴨舌帽,拿著他珍貴的名琴,在華盛頓特區的朗方廣場站(L'Enfant Plaza Station),演奏了45分鐘。在這段時間裡,將近一千個人行經他身旁,有21個人停下來,2個人認出他。總共獲得24塊美金,其中20塊是認出他的其中一人所給。


當我和孩子分享這個故事後,會讓他們身處不同立場,想想自己如果是小提琴家本人會怎麼想呢?身為記者、經過的人,與閱讀到報導的人,又各有何看法?學習轉換觀點,不只是讓文章有更豐富的立論,也讓我們活得更有適應能力。
 


第二類:領略音樂聲響變化。這個暑假,音樂班以十九世紀的大音樂家李斯特為主軸,認識他寬廣的寫作取材與營造出的聲響變化。十九世紀以來,在浪漫主義推動下,許多音樂家重回中世紀至文藝復興時期的作品,加上他們希望音樂不再受到歌詞的音樂限制,而更專注寫作器樂曲。文學題材,加上器樂曲,成就了「標題音樂」最華燦的時代。


印象很深刻的一次是,我和孩子們一同聆聽李斯特〈保拉的聖方濟在水上行走〉。樂曲在描述擁有常人不能及之簡樸的聖方濟,要從西西里島度過梅西納海峽到義大利時,船夫因其身分,拒絕載他。聖方濟於是把袍子張開在海上,像風帆一樣行走於水上。這首作品深刻反應出了李斯特所嚮往在眾生追捧中,渴求的一點簡單與平靜。孩子們聽到音樂裡捲起的大風大浪,覺得魔幻極了。儘管段落華燦依然就是典型的李斯特,但翻騰的浪花打在我們心頭,也不禁想起,如果「每個人需要的少一點,給別人的多一點」,這個社會會有甚麼改變?


第三類:我自己從小到大學音樂的所聞所感。有時和孩子們分享在國外留學的生活,有時分享音樂人行內的趣味。比如在戲劇院演歌劇時,樂團團員整日置身舞台前方的「樂池」,樂池是從舞台平面向下緩降出的空間,是歌劇院樂手的上班場域。一個職業的日常場域,有朝一日另做他用,可以變成甚麼地方呢?今年暑假,在《不可的任務第五集》中,導演就重述了樂池、舞台與後台三者的故事,將一段精密的暗殺現場,透過三地,交織出心境的起伏。

我們都因為熱愛的事物而變得快樂、積極也謙卑。於是,在學期第三堂課,讓孩子寫〈_____最開心〉,要他們把自己的熱情發揮出來。

 

曾敏希在〈讀書最開心〉,寫出了自己的讀書步調,也提出了閱讀的領略:
晚上睡覺前,我都會看書。有時一口氣看一本,有時把一本書分著看,讓情節把每天的心情連起來。每一本書都有不同的知識,當一個人進入了那一個個細節,我們的心也就更豐富了。 

連若安〈閱讀最開心〉把閱讀的喜悅用了強烈的動態來表現:
下課時,我看見大家都往一樓跑,這到底是為甚麼呢?哦!原來是都要去圖書館啊,於是我也這樣被吸引過去了。

黃詠綺在關注偶像的路上,發現偶像們那麼努力,卻依然被許多人誤解,於是在〈追星最開心〉裡,理解到:
在追星的路上,偶像們讓我學會了心胸寬大,不用因為一些責罵就放棄自己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