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火光瞬時的一霎那，我就做了，事情就發生了。
到現在我還檢討著，是否，下次，可以更覺知，做得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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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兒五年級，旦旦一年級，當哥哥一腳跨入青春期，他本能的需求，就不是時刻與妹妹黏在一起了。  然而，這兩個孩子的感情真好，由於哥哥的純淨依舊，妹妹在社會人際的聰慧，兩人說起話來，像是沒有心理年齡的差異，融洽逗趣又熱鬧。
然而，這個晚上，我們看到了，兄妹間，在某個向度，拉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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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通常是哥哥在家裏樓下上英文課的日子，樹兒會在4點30下樓，要到7點才上來。
旦妹妹則是5點從美術教室下課，媽媽接回家，大約是5點30。

週二，在旦旦的心中，是媽媽給的母女泡澡課，美術課與哥哥回家的空檔，媽媽可以陪她一起泡澡，在浴缸裡玩耍，聊天。 可是，媽媽最近，總是把自己忙壞了，失去了泡澡的閒情。  媽媽會煮飯，會趕著寫東西，甚至，像是接個案的週二下午，媽媽就會，好餓好餓，想要去外面餐廳吃飯。

昨天，就是這樣的狀況。 在樹哥哥4點30下樓時，我說：「下課回來看門口紙條，你就知道，騎腳踏車去哪裡找到我們。」 最近，我為哥哥增加一個訓練項目：「獨立行動」 樹兒很開心，充滿期待地上課去了。

6點，展爸回來了。 我說：「走吧！我們去吃飯。」
這時，旦妹妹不肯了：「不要，我要等樹。」
我說：「可是，你的哥哥不會害怕，他很期待冒險。」
怎麼說，她都不依。
後來，加上倒垃圾....各種複雜考量，我們決定，「買米糕回家吃。」

就在米糕回家時，樹兒也回來了。
他十分、萬分....失望。  他悶悶不樂，悶在房間，默聲不語。
後來，我們談開了，他表達失望，並且要求下禮拜二，他還要有一次機會。
樹兒其實是喜歡吃米糕的，說完之後，他就開了，開心地，和我們一起吃著米糕。 這時，剩下默默在一旁，聽著一切發展的旦妹妹，窩在牆角看書，直到我呼喚，才過來吃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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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展爸提醒，我們得開個家庭會議，決定，是否我們有能力，支持樹兒報名一個每個週日的訓練課程。 週末，我們一向是東奔西跑的，工作坊、回娘家、台東、....所以，孩子們都無法在週末安排任何才藝課。 這次，樹哥哥太想要參加這個才藝課了，我們也想支持，所以，我們的對話，變成這樣。

我：「樹，這個課，你答應了，就不能因為喜歡賴在我們身邊，然後不想去上課，你可以嗎？」他點頭，有信心。

我：「樹，有時候，爸爸媽媽要去金崙，你可以要一個人留在新竹，阿嬤陪你，因為你要上課，可以嗎？」 他點頭，眼睛裡有著決心。  旦妹妹在一旁插嘴說：「我要陪他，一起留下來。」

我：「樹，有時候，媽媽在寶山有傍晚的活動，你可能要一個人坐火車下來新竹市，然後，阿嬤接你去上課，下課後，再一個人坐火車上山，我們會在竹中站接你，可以嗎？」 他也搭應了。  這時，旦妹妹又說：「我也要跟哥哥。」

然後，我回頭問旦妹妹：「哥哥要去上課，有時候，妳要跟我們去金崙，有時候，妳要在山上等哥哥回來，可以嗎？」 她說：「不要，我不要。 不然，我要跟著他。」
我說：「如果全程有阿嬤照顧，當然可以。 可是，媽媽認為，哥哥可以照顧自己坐火車，媽媽，不要哥哥還要背負著照顧妳的責任，那對他太重了。 所以，如果是哥哥坐火車，妳就跟著我們，可以嗎？」 旦妹妹說：「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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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笑笑說了關鍵句：「即使妳不要，也不能阻擋哥哥的發展。」
她聽了，大聲說：「再說一次。」
我更認真說：「即使妳不要，也不能阻擋哥哥的發展。」
她又說：「再說一次。」
我再說： 「即使妳不要，也不能阻擋哥哥的發展。」
她說：「跟我說一百次。」
於是，我趴在她的心輪， 對著心輪說：「即使妳不要，也不能阻擋哥哥的發展。.....」至少說了5次才停下來。  問她：「夠了嗎？」

她說：「夠了。」
然後，明亮的眼睛，開始有淚水。
我說：「妳收下了，可是很傷心，是嗎？」她點頭。
我說：「來，媽媽抱抱。」
她起來，趴在我懷裡，整個無尾熊抱住，哭了起來。
我安撫她，看著樹哥哥也一臉掛念，我請樹哥哥也過來，從背後抱住她。
就這樣，小女孩哭了好久，安靜地，最後，平靜，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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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我問：「媽媽說的，妳懂嗎？」
她說：「我知道，我懂，可是，我還是會傷心。」
於是，我說起，當年，我要赴美唸書，全家在機場送別時，哭成一團的傷心。
旦旦明白，去美國唸書，對於媽媽長成今天的樣子，非常重要。
旦旦懂得，阿姨、外婆、甚至舅舅們哭成一團的傷心。

我說：「雖然傷心，可是，要放手。」
：「因為放手，他可以自由放心，去發展自己。」
：「每個人，發展了真正的自己，愛，就會很大。」
：「而且，愛很大的人，即使分離很遠，都感受得到，人跟人之間的愛，即使，還是很想念，還是會傷心。」


那時候，我低聲到，幾乎是喃喃自語。
這些話，是我在對著自己說吧！ 這些年，面對生命中太多的生離死別，是我，硬著撐著，如此地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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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我看著女兒，很深地檢討，我是否，對她太嚴格？
我看著她甜美的樣子，在想，我是否，放了個限制信念，到她的脈輪？
於是，我對著她，寧靜地，按摩按摩她的心，悄悄說了一百次的「我愛妳。」


她入說了。
而我問：「我是否，經常用『不要』來阻擋，展爸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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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清醒。
是的，下次，我會說：「即使有不要的聲音，也有力量支持哥哥的發展。」
這樣，就不會是限制信念了。

清晨，看著她如此甜美的臉，我輕輕對著她的脈輪，喊著「我愛妳。」喚醒了她。

註：

兩兄妹感情這麼好，可不是一朝一夕養出來的。 找到了舊文章，回憶一下。

「媽媽，我不喜歡旦旦」

「哥哥學會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