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發生一件很妙的事情，

讓我明白了，不是直通通心靈的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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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我要叫樹兒醒來時，

旦旦先被叫醒了，

她嬌瞋著，我說：「好，媽媽送完哥哥，會再回來叫妳。」

於是她立即平靜下來，說：「我還要睡。」

10分鐘後，小女孩跑到外頭來，說：「我做惡夢！」

於是我親親她額頭，給予祝福，然後就帶哥哥出門了。

9點多一些，我回家，

她和爸爸已經在玩了，

又陪她玩到快10點，

她忽然說：「我今天想要請假！」

我說：「喔～我知道啦！ 妳喜歡媽媽，所以想請假。」

她說：「不是啦！ 我是喜歡妳，我也可以去上學啊。」

我說：「那幹嘛要請假？」

她說：「因為我不喜歡晚去學校。」

我說：「原來是這樣呀！」我輕輕搔她肚子一下，

說：「這種逃避的事情，越逃越麻煩，

等一下，妳明天又說，我昨天沒去，今天不好意思。」

於是小女孩很順地，去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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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

如果一開始我說：「是不是不好意思，不敢太晚去上學呀？」

她可能會說：「哪～有。」

由於她否認了真實，於是我了解她的歷程，可能又要糾纏在一起。

在電影王者之聲裡，

英國喬治六世國王，

在治療口吃的過程裡，

要求語言治療師，「沒有私事，只有技巧」

王室的尊嚴讓他不允許任何平民來探問他的私事。

然而，口吃的卡住，

也許就是過往的傷痛與壓抑，

於是在電影裡，我們看到，非比常人的語言治療師萊諾，

他和王子（未登基前）各種面質拉扯迂迴對罵，

而後，喬治才有機會說出，內心壓抑的真實。

樹兒是個直通通的孩子，他喜歡被直接聆聽。

旦旦則是個喜歡包裝自己的孩子，

她似乎有個王室尊嚴或什麼的，

對於平實地被了解，說出內心隱藏的慾望或恐懼，

有著一層又一層嚴格防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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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調笑間，很鬆很鬆的時候，

才是能聆聽，或讓她表白自我的時候。

如同最近，旦旦跟我說了一段美好的表達。

「媽媽，我覺得，我有睡在床上耶！」

「只要我很放鬆很放鬆，地板就變得柔軟跟床一樣了。」

最近，為了省電，

我們避開西晒的熱騰騰臥室，

直接睡到沒有日照的中央小房間，

4個人分別攤在地板直接睡了。

大家都適應良好，硬硬的地板睡醒後，反而精神變好了。

旦旦說：「當我很放鬆很放鬆的時候，就好像睡在床上一樣舒服。」

治療口吃也是，當喬治王子，帶著耳機聽著音樂，聽不到自己聲音時，

他反而能順暢無阻地，念完一段文章。

為什麼？

當他能聆聽到自己聲音時，反而會緊張而無法流暢表達？

也就是，面對真實自我，喬治王子會緊張的。

只有在很放鬆時，才會遺忘了種種阻隔，暢言無阻。

旦旦知道什麼是很放鬆。

而我，在聆聽之前，需要讓她很放鬆很放鬆。

而我得明白，

孩子是否全然放鬆，

除了外在情境之外，跟她內在深處的風景有關。

嬉笑好玩，真誠同在，慎選語言，

是我目前，當旦旦媽媽3年多（註）以來，的心得。

註：

小女孩會說話，也只有3年多的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