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飽飯後洗碗收廚房，
樹在一旁遊戲，跑來問「我的鼓棒在哪裡？」
我用濕抹布時碰到了插電的檯燈，

電流沿著檯燈流向雙手，
電磁力將檯燈吸在手上，
雙手一痛掙扎甩掉了檯燈，
我大叫展「爸爸～」檯燈掉在地上。

樹目瞪口呆，
我呆立說不出話來，
刷浴室的展跑過來，
樹大叫，「發生什麼事？」

＊ ＊ ＊ ＊

「發生什麼事？」
樹今日問了三回，
每回我們都認真解釋，
展還示範插座與電流的關係，
說明媽媽被電到是什麼感覺，
他才懂了，
拿他手上的柚子放到我手上才繼續去找鼓棒。

＊ ＊ ＊ ＊

摸著溫柔的柚子，驚嚇的我才掉出眼淚。
就是被震撼到了，
電流從指尖流向手臂，穿過手肘向上時被我震掉，
覺得與恐懼或死亡照面。
靜靜地坐著，掉了些眼淚。

＊ ＊ ＊ ＊

樹跑來一次次摸摸媽媽，
展坐在一旁看著。
然後我好了，
說，「媽媽差點死掉！」
「現在沒事了。」
我繼續擦廚房，
樹找一本叫「龜兔賽跑」的繪本，
展也回到他的浴室。

＊ ＊ ＊ ＊

孩子問「發生什麼事？」
是他為自己安心的方法。
記得有一回他看到我的腳指頭受傷，
也問了二十多回，「你的腳發生什麼事？」
他不是理性上不懂，
而是一次次疏通他的感情。
有趣的是他自己流血時，只要問個二次就夠了。
血流在媽媽身上反倒需要更多次，
經驗才能疏通。

＊ ＊ ＊ ＊

一種全家共命的感受，
與死亡貼近的驚嚇不會流淚，
淚流的是瀕臨分離的不捨。
出門時我們在車庫分離，
媽媽要去上班，
爸爸要去上班，
樹也到阿嬤家認真上班喔！
「能活著說再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