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20 20:26:05鄉下人

匆匆,太匆匆


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但是,聰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麼一去不復返呢?——是有人偷了他們罷:那是誰?又藏在何處呢?是他們自己逃走了罷:現在又到了哪裡呢?
  ~~朱自清的﹁匆匆﹂
 
 
 
時間匆匆,有人來不及品嘗青春的滋味,已行至中年;有人才要大展抱負,卻已是銀髮老人。不知道活過一百歲的人瑞,會不會也覺得歲月匆匆?
 
  等了一百年,才能等到上至總統,下至鄉鎮長的敬老禮物和禮金,這樣的經驗真的沒有幾個人能等得到,草屯鎮有五位老人家就是少數的長壽者之一,他們的共同點,除了重聽、機能退化外,全部都與兒孫同住。當所有的人在追問老人家的養生之道時,卻無人發現他們的養生方法中,最重要的是有家人的照顧和陪伴。
 
  一位一百零四歲的老公公林柑清,至今還能走廿分鐘的路到市區逛逛,而且喜歡種花和看漫畫,看到人就笑,並熱情地邀人家﹁進來坐啦!﹂;他能吃能喝,每天喝五、六回的牛奶,兒孫們說,這就是老人家的養生方法,但我相信〞兒孫孝順,讓他們活得有尊嚴〞,才是他心情愉快、身體健康的主要原因。
 
  很多好朋友都說不想活得太老,怕活得沒有尊嚴,這樣的心情,我能理解。有一個朋友的父親,去年底才喪偶,跟兒子媳婦住在一起的他,總不敢麻煩兒孫,中午無人在家,他就隨便找東西來填肚子,晚上住隔壁的女兒下班回家,煮了熱騰騰的飯菜,他才能吃一天中最豐盛的一餐。晚歸的兒子和媳婦不是不孝,但事業忙碌,無法照顧到老人家的生活起居,也無法顧及老爸爸的心情。
 
  老人家常常一個人走到公園,看別人打球、作運動,即使是有一群老人家在公園裡,也不敢加入他們,總是靜靜地坐著,然後再一個人走回家。台灣傳統的爸爸,並不習慣跟兒女說心事,喪偶快一年了,也不曾說過什麼想念亡妻的話,但當他落寞地坐在公園的一隅,那孤單的背影,已說明了他的心情。
 
  前幾天,朋友帶他去吃歐式自助餐,老爸爸胃口很好,女兒拿什麼菜給他,他都吃光光,問他:﹁好不好吃?﹂,他也只是簡短地答:﹂好吃!好吃!﹂,也許吃了很多很多,就是表示很開心吧?!
 
 
  人人都怕老,我也是。如果我能活到雞皮鶴髮的年紀,如果上帝准許老了可以實現一個心願,那麼,我希望能行動自如,活得有尊嚴。你呢?你希望許什麼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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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照片中的老人就是一百零四歲的人瑞林柑清,最左最右坐的是他的獨子和媳婦,老人家見有人來家裡坐,快樂地不得了,模樣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