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23 21:14:32鄉下人
我看見月娘跟我微笑
千山同一月,萬戶盡皆春;
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
~~~宋 雷庵正受
生在有詩詞的民族,是幸福的;長在愛月賞月的國度,是浪漫的。
從小,就對月娘有一種近乎崇敬的心情。﹁不能用手指對著月亮,否則月娘會來割小朋友的舌頭。﹂這是母親給我們的訓示,一直到很大的時候,即使知道月亮裡沒有住著嫦娥;即使課本裡學到月球只有凹凸不平的表面,連阿姆斯壯都找不到玉兔和嫦娥,更碰不到伐桂樹的吳剛,不過…還是不敢用手指著月亮,直到幾年前突然開竅,確定舌頭不會被割掉,才放心地跟月娘﹁稱姊道妹﹂。
也許,潛意識裡始終不肯承認月亮沒有住著傳說的人物,是怕終結我的浪漫情懷,也許,是擔心鍾愛的詩詞,從此不再有任何美麗的想像。所幸,從孩提時代走到愛做夢的少女時代,再過渡到成年,一直到現在的行至中年,對這些與月有關的詩詞的喜愛不減,終於放下了心中的石頭。
這些年總在入夜後才結束工作,隻身開車的我,習慣抬起頭看看月亮是否高掛在絲絨般的夜幕,不管是彎彎的月兒,切半的圓,是渾圓的銀盤,不同面貌的月亮,卻一樣地讓我感動,為月亮以不同之姿顯現她恆久不變的承諾──陪著人們地老天荒而感動,更感謝自己身在一直都看得見月亮的地方。
我的臥房有一扇大窗,經常在夜半醒來,看見一輪明月就在窗口跟我招手,皎潔明亮,又如此地貼近,驚喜的心情,趕走睡蟲,雖然無眠,但有月亮相陪,不再心慌,喃喃自語,說的是﹁去它的失眠!﹂。
昨夜坐在客廳的沙發,屋內燈火通明,但奇妙的是一轉頭,望向落地門外的天空,還不太圓的秋月,彷彿伸手就可觸及,人照光遮掩不住她的光輝,興奮地叫耘耘看門外的月亮,﹁哇!好漂亮的月亮哦!﹂耘耘叫了起來,母女倆差點站起來跳舞!
有月的天空,真美;懂得賞月的人兒,真幸福。不是說﹁千山同一月﹂,不是說﹁千江有水千江月﹂?或許,不管身在何處,只要有心,月亮就無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