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10-06 18:39:19來樂斯
閱讀時，請不斷挪挪屁股
── 關於侯孝賢之悲情城市之【戲夢人生】之我見及其它
想了解我的看法，妳有以下四種閱讀的可能︰
１﹒輕／淡閱讀——請直接閱讀《結語》。
２﹒漸進／傳統閱讀——請按照Ｐ‧Ａ‧Ｒ‧
Ａ‧Ｄ‧Ｏ‧Ｘ的順序閱讀。
３﹒亂數／渾沌閱讀——這部份是我最喜歡的
，請隨意跳著讀。
４﹒反轉／側轉閱讀——請將手上的廣告雜誌
轉個方向，讀讀看。
說真的，妳期待我怎麼看侯孝賢電影？
為了掌握到現實，得先將經驗排斥在外，然後
再把經驗整合進一個不耽溺於感情的客觀綜合
裡。(Tristes tropiques——LAUDE LEVI
STRAUSS.1955)
Ｐ‧更自由
平心講，侯孝賢把閱讀的自由還給了我。不操
控情緒。空鏡不再強制我認同大塊契闊的虛無
。更自由，也更純粹。這不是部「好看的」電
影，如果妳不喜歡，請中途離去，不要客氣。
如果，是有點喜歡又不會太喜歡的，體力好，
請坐著慢慢瞧。體力差的，閱讀時，請不斷挪
挪屁股吧。
Ａ‧被排斥的新事物
大家知道，一種新的理論出現後，人們的態度
首先是攻擊它，說它荒誕不經，過一段時間才
承認它是對的，不過，仍然會貶低它的價值，
說它顯而易見，無足輕重，最後方能真正認識
它的意義和重要性。
──(William James ── Pragmatism.1955)
Ｒ‧更適當的閱讀距離
隨著紀錄的日漸湮滅，前人的先行渺渺，記憶
失落又自行摹寫……，一輩子的事──該如何
在兩個半鐘頭說完？如何用一百個鏡頭來說？
又該說些什麼？
我想，導演嚐試要建立一種接近口傳歷史的紀
錄方式，來處理當代傳奇李天祿的故事。
困難的是：如何用電影來重現歷史，又能同時
拆毀虛擬歷史／聲光操控的虛妄，建立觀眾對
戲／歷史適當的閱讀距離？
這正因為尊重，所以不玩弄。所以，閱讀時，
保持適度抽離之必要。時時自省之必要。將光
怪陸離的電影形式剝掉之必要。讓歷史現身說
法之必要。不必然必要之必要。
如此一來，當代影片或可成為人類無法抹滅的
文明，如同遠古的伏羲夸父，存活在集體記憶
中。即使，不斷被複製、複製、複製。
Ａ‧永恆的作者，已死
當坊間雜誌、報紙在評議【戲夢人生】時，總
用「如果……，那麼……」的語法將她塞入固
定的意識形態框框中，期待它改造社會，向人
民洗腦，統一想法，甚而消除意識底層的集體
壓抑。對於這些憂國憂民的"頂級"知識份子，
我無寧是同情的。
因為，我認為影片上映時，電影與導演的關係
已經結束。如何解讀是妳 ── 觀眾的問題。
未來，當【戲夢人生】一再在小型戲院放映，
五年十年百年，寡眾必將成為大眾。雖然，剪
接師廖慶松說：「全台北，像您們這樣的觀眾
，不會超過五十個啦。」
Ｄ‧台灣電影的手工業現象
編辭典是很苦的事。本本辭典都是由高遠的理
想出發，而面臨的卻是無窮盡的困難，沒有恆
心，不能吃苦的人，都容易半途而廢。為了接
近理想，為了避免錯誤，所有參加這本辭典編
校工作的同仁，都嘗夠了苦頭。
──(何容 ── 國語日報辭典 序.1974)
把"編辭典"三個字改成"拍電影"，就是了。
Ｂreak ·戲，非戲，不是人生
在【悲情城市】中，清秀的字幕與劇情相奏鳴
。如今，【戲夢人生】裏一幕幕布袋戲、一段
段李老獨白、一場場淡淡演出，像三重奏，綿
密且層次分明。究竟，那一段是戲？那一段是
人生呢？單就麗珠與李天祿點煙取樂這段，我
就分不清，那名男子，是林強？是李天祿？還
是青年侯孝賢？也許，妳能告訴我？
Ｏ‧妳／我、電影／廣告
妳知道，廣告人也參與電影作業？
早期，聚點影視參與了【今年湖畔會很冷】的
製作。而今，剛下檔的【只要為你活一天】找
鋃頭影藝張達隆當攝影師。還沒上片的電影【
十八】，由何平導演，飛霓黃惠清製片、十月
符昌鋒負責美術，連聚點鄭國偉也參了一腳。
反觀，電影人如何反饋廣告？
侯孝賢結合長澍產生了──麥斯威爾、楊德昌
和聚點完成了──立頓紅茶、柯一正導了黑松
汽水，何平也拍廣告片。香港的關錦鵬、章國
明、梁普智……也都為台灣廣告添顏色。
Ｘ‧未來將彼此取暖
每年都有一長串的名字，從國外讀電影回來，
幾年前是符昌鋒、王獻箎……，近來有賴豐奇
、但昭理、吳晁彰、郭珍弟……，這些人正在
廣告與電影之間拔河，沒有人知道會不會被苦
澀的現實吞沒。雖然，時間將證明一切。
因此，比較美的反而是傳說───
傳說飛霓王財祥進行多時的電影腳本，取材都
會青少年，因與【青少年哪吒】相近而放棄，
另行構思。傳說為大師做嫁衣多年的吳念真，
終於首肯導戲，第一部電影結合長澍影視的人
力，正緊鑼密鼓的作業中。
可以確定的是，十月影視符昌鋒結束【十八】
的美術作業之後，又為劉嘉明導演的【札麗妲
姆】做製片。正在大陸取景。
結語
丁香在黎明的絲綢上跺腳
鴿子在朗讀人類之夢
大減價的氣候裏
我們聽見了黃金的雷聲
(北島 ── 北島詩選 廣告.1993)
ＰＳ．當然，構成本文透由妳理解而存在的充要條
件是 ── 妳已經看過【戲夢人生】。
想了解我的看法，妳有以下四種閱讀的可能︰
１﹒輕／淡閱讀——請直接閱讀《結語》。
２﹒漸進／傳統閱讀——請按照Ｐ‧Ａ‧Ｒ‧
Ａ‧Ｄ‧Ｏ‧Ｘ的順序閱讀。
３﹒亂數／渾沌閱讀——這部份是我最喜歡的
，請隨意跳著讀。
４﹒反轉／側轉閱讀——請將手上的廣告雜誌
轉個方向，讀讀看。
說真的，妳期待我怎麼看侯孝賢電影？
為了掌握到現實，得先將經驗排斥在外，然後
再把經驗整合進一個不耽溺於感情的客觀綜合
裡。(Tristes tropiques——LAUDE LEVI
STRAUSS.1955)
Ｐ‧更自由
平心講，侯孝賢把閱讀的自由還給了我。不操
控情緒。空鏡不再強制我認同大塊契闊的虛無
。更自由，也更純粹。這不是部「好看的」電
影，如果妳不喜歡，請中途離去，不要客氣。
如果，是有點喜歡又不會太喜歡的，體力好，
請坐著慢慢瞧。體力差的，閱讀時，請不斷挪
挪屁股吧。
Ａ‧被排斥的新事物
大家知道，一種新的理論出現後，人們的態度
首先是攻擊它，說它荒誕不經，過一段時間才
承認它是對的，不過，仍然會貶低它的價值，
說它顯而易見，無足輕重，最後方能真正認識
它的意義和重要性。
──(William James ── Pragmatism.1955)
Ｒ‧更適當的閱讀距離
隨著紀錄的日漸湮滅，前人的先行渺渺，記憶
失落又自行摹寫……，一輩子的事──該如何
在兩個半鐘頭說完？如何用一百個鏡頭來說？
又該說些什麼？
我想，導演嚐試要建立一種接近口傳歷史的紀
錄方式，來處理當代傳奇李天祿的故事。
困難的是：如何用電影來重現歷史，又能同時
拆毀虛擬歷史／聲光操控的虛妄，建立觀眾對
戲／歷史適當的閱讀距離？
這正因為尊重，所以不玩弄。所以，閱讀時，
保持適度抽離之必要。時時自省之必要。將光
怪陸離的電影形式剝掉之必要。讓歷史現身說
法之必要。不必然必要之必要。
如此一來，當代影片或可成為人類無法抹滅的
文明，如同遠古的伏羲夸父，存活在集體記憶
中。即使，不斷被複製、複製、複製。
Ａ‧永恆的作者，已死
當坊間雜誌、報紙在評議【戲夢人生】時，總
用「如果……，那麼……」的語法將她塞入固
定的意識形態框框中，期待它改造社會，向人
民洗腦，統一想法，甚而消除意識底層的集體
壓抑。對於這些憂國憂民的"頂級"知識份子，
我無寧是同情的。
因為，我認為影片上映時，電影與導演的關係
已經結束。如何解讀是妳 ── 觀眾的問題。
未來，當【戲夢人生】一再在小型戲院放映，
五年十年百年，寡眾必將成為大眾。雖然，剪
接師廖慶松說：「全台北，像您們這樣的觀眾
，不會超過五十個啦。」
Ｄ‧台灣電影的手工業現象
編辭典是很苦的事。本本辭典都是由高遠的理
想出發，而面臨的卻是無窮盡的困難，沒有恆
心，不能吃苦的人，都容易半途而廢。為了接
近理想，為了避免錯誤，所有參加這本辭典編
校工作的同仁，都嘗夠了苦頭。
──(何容 ── 國語日報辭典 序.1974)
把"編辭典"三個字改成"拍電影"，就是了。
Ｂreak ·戲，非戲，不是人生
在【悲情城市】中，清秀的字幕與劇情相奏鳴
。如今，【戲夢人生】裏一幕幕布袋戲、一段
段李老獨白、一場場淡淡演出，像三重奏，綿
密且層次分明。究竟，那一段是戲？那一段是
人生呢？單就麗珠與李天祿點煙取樂這段，我
就分不清，那名男子，是林強？是李天祿？還
是青年侯孝賢？也許，妳能告訴我？
Ｏ‧妳／我、電影／廣告
妳知道，廣告人也參與電影作業？
早期，聚點影視參與了【今年湖畔會很冷】的
製作。而今，剛下檔的【只要為你活一天】找
鋃頭影藝張達隆當攝影師。還沒上片的電影【
十八】，由何平導演，飛霓黃惠清製片、十月
符昌鋒負責美術，連聚點鄭國偉也參了一腳。
反觀，電影人如何反饋廣告？
侯孝賢結合長澍產生了──麥斯威爾、楊德昌
和聚點完成了──立頓紅茶、柯一正導了黑松
汽水，何平也拍廣告片。香港的關錦鵬、章國
明、梁普智……也都為台灣廣告添顏色。
Ｘ‧未來將彼此取暖
每年都有一長串的名字，從國外讀電影回來，
幾年前是符昌鋒、王獻箎……，近來有賴豐奇
、但昭理、吳晁彰、郭珍弟……，這些人正在
廣告與電影之間拔河，沒有人知道會不會被苦
澀的現實吞沒。雖然，時間將證明一切。
因此，比較美的反而是傳說───
傳說飛霓王財祥進行多時的電影腳本，取材都
會青少年，因與【青少年哪吒】相近而放棄，
另行構思。傳說為大師做嫁衣多年的吳念真，
終於首肯導戲，第一部電影結合長澍影視的人
力，正緊鑼密鼓的作業中。
可以確定的是，十月影視符昌鋒結束【十八】
的美術作業之後，又為劉嘉明導演的【札麗妲
姆】做製片。正在大陸取景。
結語
丁香在黎明的絲綢上跺腳
鴿子在朗讀人類之夢
大減價的氣候裏
我們聽見了黃金的雷聲
(北島 ── 北島詩選 廣告.1993)
ＰＳ．當然，構成本文透由妳理解而存在的充要條
件是 ── 妳已經看過【戲夢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