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機場二樓，點了杯Peet’s coffee & Tea 的每日咖啡，坐下來書才一翻開就滴了滴咖啡在書的第一頁空白頁，有點懊惱地用紙巾吸了一下，雖然吸乾了，還是留下了十元銅板大小的咖啡漬，索性就在上面簽上名，充當藏書章，不禁暗暗地讚嘆起自己的「弄拙成巧」。得意沒多久，眉頭又皺起來宣告自己花兩塊美金買來的咖啡很難喝。無意間看見結帳櫃檯邊有人把剛買來的咖啡倒掉半杯，再加上等量的奶以及一點糖，也許是個好主意，我也如法泡製，喝起來味道極淡，就像是咖啡拿鐵，說不上好喝，但已經不那麼難以下嚥了。手上這著名小說家的最新小說並不如傳說中精采，以致於無法專心地看下去，時常看個兩頁就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看看週遭來往的人們，而腦中的MP3一直重複播放著陳昇的「發條兔子」也干擾著我看書的情緒。也許看看川流不息的旅客可能比小說的內容有趣，這裡的旅客也是各色人種齊備，高矮胖瘦都有。有獨自旅行的，兩個或三個的，也有成群的。還有人帶著狗在機場遛，大概要帶著狗一起旅行吧！當然也可能跟我一樣，只是來接機的。

小時候聽著歌手薛岳唱著：「耳邊又傳來陣陣催促的聲音，我只聽到彼此無聲的嘆息…」歌詞裡傳達的意念我頗能了解，倒是對機場這個地方感覺遙遠、模糊，總覺得自己大概不會有什麼機會出國旅行。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機場竟也成為我常到的地方。全世界有這麼多機場，最常去的機場當然是中正機場了，舊金山機場目前排在第二位。

到機場去多半是自己要出國或回國，接機的經驗倒是不多，算上這次也不過才兩次，朋友太少？還是朋友都太過於獨立？一到機場發現班機延誤了兩個多小時，才想起應該在出發前先查詢朋友的班機是否準點。美國的國內航線延誤是常有的事，如果事先查了班機時刻再出門就不用在機場傻傻地等，現在又證明了背包裡隨時放本書是個好習慣，可以找家咖啡店坐著一邊看書一邊等。

舊金山機場很大，人也很多，路過幾個櫃檯都排著長長的人龍，等著飛到各自要到達的城市。另一邊有個櫃檯不知作何用途，也不是服務台，就稱它為談話櫃檯吧，最近這幾年在美國的機場都可以看見，我猜大概是藉著談話幫助旅客減少飛行恐懼的吧！(或者是希望在談話中能偵查出恐怖份子？哈，想太多，想太多！)我經過時，幾個旅客正在跟櫃檯後的那個人講話，那個人看到我走過，我禮貌性地對他笑了笑，沒想到他就像台灣地下道裡的算命仙向路人招攬生意那樣，一直招手要我過去跟他聊聊。忽然憶起上次飛西雅圖時也是這般情景，怎麼，我看起來像是有飛行恐懼症？還是長得像恐怖份子？

人群快速地流過身旁，而我的時間以近乎靜止的速度流動著。在書看不到一半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兩個輪子，居然是一輛腳踏車，由一個西裝筆挺的人牽著，點了杯咖啡後又牽著腳踏車離去。在舊金山不論是搭乘公車、火車或是捷運，都可以帶上腳踏車，這我是知道的，難不成搭飛機也可以？不過這樣的想法兩秒後就被自己推翻，因為可能性實在太低。我想他應該是在機場上班的人吧，可能是剛來上班或是要下班了，牽著腳踏車來買杯咖啡。是這樣嗎？還是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