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驚喜電波波波......〉
文/兔子波西阿姨 摘自97.10.29~30國語日報兒童文藝版
人在宇宙中真的好孤獨......成億成億的星星籠罩下,身邊卻是寂靜無聲。
「呼叫太空站,這是先遣部隊R1登陸艇,我是......我是誰?」凱賓中校聽見陌生的聲音迴盪著,不久意識清醒過來:是自己在頭盔中喃喃自語呀!
在這沒有太陽的星球上......已經弄不清是幾天以前了,他接受太空站的例行任務,到沒有生命跡象的小行星區域搜尋干擾訊號--雖然這偶爾測到的電波從未造成危害。
誰也沒警告他會遇上風暴,反正就是發生了!強力氣旋使他脫離原定航道,緊急迫降在陌生地帶。凱賓守著登陸的殘骸,所有的儀器都毀了,現在補充品也用光了。
「喔!我這一生就要遺憾的結束了。」好想和安妮說句話呀!「安妮,對不起!我回不去了。我答應要照顧你一輩子的......」
到底是訓練有素的太空人,他決定換一種心情,尋找個好地方躺下來,望向無垠星空,帶著對安妮的愛--和世界告別。
前方有塊平坦的區域特別吸引他。嗯,是已到疲憊的臨界點嗎?他覺得走路忽輕忽重,地面上有些石子好似飄浮著一層氣墊,和他預期的地心引力不同......
石頭有大有小,越走越多。總算碰上適合他的空位,凱賓慢慢的躺下來,做人生最後的想念:他和安妮一起坐在故鄉街角那家老店裡,享受炸雞的時光,那一口接一口鮮嫩多汁的滋味,還有剛烤好的熱布丁,香噴噴軟呼呼的......「喔!安妮。」他回憶著親吻這甜蜜的伴侶。
一股微微的聲波掃來。「喂!請別壓到我戴的遮陽帽。」
是幻覺嗎?他坐起來,看見腳邊有一塊圓滑的小石頭,不知為什麼,他覺得聲音從那兒傳來。
「沒錯!就是我。」
天哪!真是小石頭用心電感應在跟他溝通。
凱賓問:「我沒有看到太陽啊?」
「我們的太陽很遠,你感覺不到的。」
「那你還想像自己戴遮陽帽?」
「要你管!高興一下嘛,呵呵!」真是有趣的小石頭!為何之前沒有收到它的聲音呢?
對方馬上回答:「因為,先前是我們的冥想日,不互相交流。你是我第一個接待的外星客人呢!」
凱賓吃驚的站起來:「你是說,以前還有別人來過?」
「有哇!很多次呢!跟你一樣因為遇上風暴。」
「那......現在那些客人呢?」
「嗯,我們對他們做了......應該是『驚喜』的事,所以他們都不在了。」
「啊?」
「我這樣說,讓你感到驚喜嗎?」
「哦!應該算是驚嚇吧......」凱賓不安的後退一步,他不能確定這裡對「驚喜」的定義是什麼。
小石頭有點失望。「我在冥想日的第一個願望,就是學習認識驚喜。有前輩告訴過我,驚喜的感覺很好,但我還不知道那是什麼。」
「你有前輩?」
「對呀!我們代代相傳各種感覺。」
這真是太妙了,在生命的最後增長見聞也值得。凱賓的精神倒也恢復了,「你們是怎麼出生的呢?」
「這是秘密。」
「啊--是你們的機密嗎?」
「是我不想說啦!我在冥想日的第二個願望,是多保守一點秘密。」
「喔!你很頑皮耶!」
「頑皮?嗯,好......我要多試試頑皮。」
凱賓帶著太空手套,不然真想摸摸它。不過,也許它會不高興吧!
「你的名字呢?也是秘密嗎?」
「不是秘密,我沒有名字。我們用感覺就可以知道誰是誰了。」
「哦!那我就叫你小石吧!」
「小石?這名字好像很普通。」
「你怎麼知道?」
「從你身上感應到的呀!」
「哇!我沒辦法騙你耶!」
「騙?那種感覺很好嗎?」
「嗯,還是驚喜比較好吧!」
這提醒了小石想做的事,「你站著太累了,躺下來輕鬆一下。」
「啊?」凱賓狐疑著。
「哎唷!我不會騙你的。」
凱賓一躺下,「呼--」小小電波就襲上全身,小石在幫他按摩呢!
「很舒服吧!呵呵......」就在凱賓舒服得快睡著時,小石冷不防的問:「你在太空站隸屬什麼單位?」
「先遣部隊。」
「很好......」然後又在凱賓快打呼時,大聲問:「你是什麼軍階?」
「中校。」凱賓氣得反問,「你是在給我測謊嗎?」
「呵呵,不是啦!在完全放鬆的狀態下,你能回答出其不意的問題,我就能得到最正確的答案。」
「什麼?」
「好!最後一個問題:你從哪個方位來的?」
「方位?」凱賓正想著坐標,小石卻說:「不用麻煩,手指一下就行了!」
凱賓才用手朝星空指去,立刻感覺全身被鎖定,跟著被一陣電波用力傳送,好像把自己丟出去似的,「哇--」但其實人還留在原位。跟著,電波停止了。
小石突然對他的感應也突然斷掉,好像去了哪裡,不一會兒又回來了。
「喂!跟你睡同房的R2登陸艇駕駛員,他很愛說『見鬼了』,對不對?」
凱賓驚得坐起身,「你怎麼知道?」
「很好,他的耳朵會很癢。他就要來接你了。」小石又喃喃自語,「嗯,這樣對你到底算是驚嚇,還是驚喜呢?」
「你......你做了什麼呀?」凱賓仍半信半疑。
小石已經依依不捨了,口氣有些低調:「回去幫我跟安妮問好。」
「啊,你知道安妮?」
「我感覺到的呀......喂!你嘟著嘴巴對她啾呀啾的,那是什麼?」
「那是親吻。表示我很喜歡她、很愛她。」
小石好像懂得不少,「哦!很愛她。那你們會結婚嗎?」
「啊?不!」凱賓忍不住笑了,「安妮是我養的小狗哇!」
「小狗?鮮嫩多汁嗎?」
「那是......炸雞吧!哈哈哈。」小石到底認識有限。
凱賓聽見耳機傳出熟悉的聲音:「這是R2,呼叫R1凱賓中校。」
他連忙回答:「我在這裡。」
R2回應:「天哪!真的是你?我好像見鬼了,老聽見叫我來這裡接你的聲音。我們為了找你都忙翻了,哈哈......」
凱賓難以置信:「小石,你真的幫我做到了!」
「這樣會使你驚喜嗎?」
凱賓感激的說:「我真是驚喜萬分哪!太棒了!謝謝你。」
「真好,我也想嘗到驚喜的感覺耶!」聽得出小石很羨慕。
「轟......」登陸艇來接他了。
凱賓準備離去前,聽見哭泣聲,「小石,是你在哭嗎?」
「嗯,我在練習傷心。我不想和你分開,那是很傷心吧!」
「小石......」哦!這好奇又熱心的可愛小石頭......凱賓在登陸艇前停住腳步,回頭閉上眼睛用心想像,然後大力傳送過去--啾!
小石立刻大叫:「啊!我收到了!是......親吻嗎?」
「對呀,我讓你驚喜了嗎?」
小石好興奮,「有!驚喜就是這樣嗎?驚喜的感覺很好耶!」
「對,驚喜的感覺很好!」一片心電感應排山倒海而來。凱賓才發現,所有結束冥想日的石頭都在偷聽啊,他們說:
「回去跟安妮問好。」
「跟炸雞問好。」
「跟熱布丁問好。」
「哈哈,大家在再見。」
「再見!再會!拜拜!」
離去的滿天星空「感覺」好熱鬧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