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5-20 17:21:02喜荋
瓜棚下的老奶奶
大樓林立的都市裡,能見到綠意盎然的絲瓜棚,應該是很難得的景象吧!偏偏就是有這樣一個地方,爬滿了藤蔓枝葉的絲瓜棚下,還恰巧坐了一位老太太。
就如懷舊文章裡的情景一樣,坐在瓜棚下的老奶奶,正低著頭在縫補懷裡的一件舊唐衫。
簡直是老電影裡的畫面情節,一位演技精湛的女演員,正在佈景前一針一線的縫補著....
但是,眼前全都是真的,就在我摩托車騎進的巷子裡,這樣的情景畫面,忽然呈現眼前,〔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彷彿走入了時光隧道,在這新興的高樓群中,還有一片低矮的風景,還存有幾間堅持農村樣貌的紅磚平房,還有一小方種了蔬菜的院子,還有一座瓜棚,而瓜棚下還有....這一切之所以存在,或許,就是因為有像老奶奶這樣的人,在做最後的堅持吧!
我很想畫下此刻情景,若身邊有相機,我可能會拍下來,可是,掠奪那樣的畫面,其實讓我有罪惡感。我不希望像早期的鄉土畫家或攝影人,以矯情的懷舊風來訴說這一切,畢竟,我不夠了解她,也不夠了解這環境。但是為什麼我會突然減緩我的車速,忍不住要頻頻回頭望?
其實,是被觸及到內心深處的部分,那老奶奶的身影,多像我親愛的祖母啊?
早已過世的祖母,也是著唐衫、善縫補,她也喜歡搬個小凳子坐在戶外,就著天光做些針線活,或是閱讀。祖母識字,在她那年代的女性裡,百不得一,是非常稀有的,可惜她能讀卻不會寫。所以她有空就會看書,她常跑租書店,租武俠小說或文藝小說來看,我的閱讀習慣也是跟她學來的,我撿她看過的書來讀,慢慢學字,到後來看的比她快,常常催著她趕快換書,有時兩人搶著看結局....,為了看閒書,我通常在學校就將功課寫完,回到家就埋首書裡,幾乎茶飯不思,直到祖母威脅說不再租書回來,我才肯放下書去吃飯。
想到祖母,再看看瓜棚下的老奶奶,我忽然有種想要大哭的衝動,記憶被勾起時,已經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