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8-15 07:38:36喜荋
黃昏的河堤
黃昏,我又走上了河堤。
已經成為習慣,不管書有沒讀完,事是否做完,只要黃昏來臨,雙腳就會不由自主地被牽動,無論刮風下雨,都阻擋不了我要到河堤走走的衝動。
晴天,走在河堤上,可以欣賞到河兩岸櫛比鱗次的建築,可以看甜根子草白色花絮在風中搖擺,可以看大小不同的溪石錯落有致的排列,溪邊此時會有浣衣婦與戲水的孩童,還可看那悠悠不斷奔流的溪水,溪邊飛舞著蜻蜓與豆娘,感覺那份活躍的生命與自然生起的無限清涼意。
河堤上的石墩,幾乎都坐滿了人,有的乾脆坐在河堤上,讓雙腳懸掛著....不遠處的橋欄杆上,也是坐滿了人,他們都像我一樣,一到黃昏就被召喚而來。來到這裡,放下了白日的汲汲營營,忘記了鉤心鬥角,紓解了一天的生活壓力,輕輕鬆鬆,自自然然地,一切都放下了,人們變得慈眉善目,說起話來也和氣開朗,這景象多麼令人動容,一點也不輸自然景緻呢!
雨天,河堤是另一番風情,堤上雖少了乘涼聊天的人,但是雨讓溪水的歌聲宏亮起來,平常的潺潺變成了大合唱,溪邊的蛙鳴也跟著應和,植物的枝葉在雨中也跟著雨珠跳著唱著,此時許多小昆蟲都出來了,鳥兒也不躲雨,牠們此刻在雨裡正忙的不亦樂乎啊!我伸出手去接住雨水,伸出手去觸摸野花野草,在雨中盡情地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刻,有時,甚至會在雨中,拉開喉嚨,與大地一起歌唱。
然而,這已是多年前的景象了,試問現在台灣的城鄉裡,還能有幾條沛然清澈的溪流?如今,我雖仍是選擇有河的地方居住,也常常走在河堤邊,但是水道兩面高高的水泥牆,幾乎將生機完全阻絕,我必須忍受濃濁河流裡發出的陣陣惡臭,期待它有重新清澈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