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7-07 19:39:48螽斯

吸引



「你的眼睛

     像井

    很深很深

    你的微笑

    像夏

    很晴很晴

    你的聲音

    像溫泉

    很暖很暖」 (西西《哨鹿》)

 

    「  阿木泰緩緩地抬起頭來,忽然看見翩兒淺淺的微笑,好像池塘裏一朵好看 

      的花一般。阿木泰從小和翩兒一起長大,常常嬉笑吵鬧,天天見面,他可

      是從來沒有覺得翩兒好像池塘裏一朵好看的花。阿木泰呆了呆,翩兒已經

      步出門外。翩兒原來是一個好看的女孩子,這真是一種奇異的感覺。

 

是什麼時候,你發覺自己被他吸引?在一片毫無頭緒的背影中,一下子就可以找到他的位置?

「太糟糕了!為什麼以前沒有感覺?」你說。

「因為人的費洛蒙一直在改變吧?」如果你知道阿木泰在小說中,完全來不及表達心意,就被乾隆誤殺了,你會不會比較勇敢一點?坦然地承認自己的喜歡?

「如果被拒絶了呢?」

「剛才是誰說苦悶到『生不如死』?被拒絶頂多『感覺很想死』而已吧!」

 

就算是個苦澀的結果,但傻傻看著他的時候你覺得很快樂,不是嗎?

你可以把這一段收藏在自己的「記憶之宮」,這些 節外生枝 的妄想,讓你積極上進的筆直人生,多了一點曲折的藝術之美



「你說,你真傻,多像那放風箏的孩子

  本不該縛它又放它

  風箏去了,留一線斷了的錯誤;

  書太厚了,本不該掀開扉頁的;

  沙灘太長,本不該走出足印的;

  雲出自岫谷,泉水滴自石隙,

  一切都開始了,而海洋在何處?

  『獨木橋』的初遇已成往事了,

  如今又已是廣闊的草原了,

  我已失去你專寵的權利;

  紅與白揉藍於晚天,錯得多美麗,

  而我不錯入金果的園林,

  卻誤入維特的墓地……」  (鄭愁予〈賦別〉)

 

那是我養的毛毛虫,叫『真綠』。螳螂是來瞎攪和的。

說是我養的,其實是在經過隔壁班走廊前的花圃時,被一隻肥碩的虫所吸引,這麼努力地搖頭晃腦啃蝕綠葉,選擇的地點那麼好,沒有什麼競爭者,於是隨手抓住一個學生:「你看到那隻『小綠』了嗎?我養的,用你的生命保護他。」

 

也許我有機會看他蛻變成蝶的樣子。

 

曾經學生問我『害怕』什麼東西?

我自以為聰明地囊括:「沒有腳或超過六隻腳的東西(鬼、蛇;蜘蛛、毛毛虫)」

結果有個鬼靈精,不假思索地「你幹嘛排擠『魚』啊?」

我不討厭魚,真的。

 

國小的時候,總會有全班流行養蠶寶寶的時段,我硬著頭皮養,根本不敢碰也不想看到他們,但為了「合群和勇氣」,我還是『欣然』接受了朋友的贈予,結果牠們因為我的刻意疏於照顧而被螞蟻搬走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

要不怕他們,就要先取名字,這是克服恐懼的心得。

 

學生因為「我的被吸引」而「被我吸引」,每天都把『小綠』抓到靠近欄杆的地方(不論前晚他爬到天涯海角),以方便我觀察。

後來又發現了『真綠』。為了區別誰是誰,學生在『真綠』的身上點上記號,後來肥大的「小綠」失踨了,為了找他,大家又發現了「奶綠」、「烏龍綠」……

兩隻「綠」一起出現在視線中,真的超噁心的,雖然已經不至於「毛骨悚然」,但感覺還是不太舒服……

就這樣,學生每天幫我找出他們,現在一放假,我什麼『綠』也找不到!

你一定會像學生說法一樣:「把他抓起來養啊!

「那你鉛筆盒借我!你負責幫我看好他。」30公分的距離真的是極限了。

 

其實「綠們」是蛾的寶寶,生物老師如是說。

等上暑輔,不知還找得到他們嗎?看了十天半個月,好歹也想看到一個虫蛹。




「每晨,你採海貝於,沙灘潮落

  我便跟著,採你巧小的足跡

  每夕,你歸來,歸自沙灘汐止

  濛濛霧中,乃見你渺渺回眸

  那時,我們將相遇

  相遇,如兩朵雲無聲的撞擊

  欣然而冷漠……」(鄭愁予〈採貝〉)

 

誰被誰吸引,一目了然。

但阿喵對小老虎總報以「嘶——嘶——嘶」的警告,指導教授說,小老虎應該是有「創傷記憶」所以才會常常施暴,所以是要我催眠他?治療他?

老虎對熟人從來不會伸爪子用利齒,即使不小心踩到他的腳,他也只是大叫幾聲,而小老虎不喜歡被人踫、不喜歡人抱他、不喜歡睡定點、不喜歡進貓砂屋……搞得大家都不喜歡他。

但我還是很喜歡他,因為他是一隻會理人的貓。即使假裝睡著了,喚他的名字,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搖動尾巴。

所以就常常看到,小老虎追逐阿喵,我追逐著小老虎。


 

對狗而言,主人和食物是必然吸引他們的東西,而且通常食物>主人。

養寵物的確是麻煩的事,因為動了感情。

指導教授說她有個朋友,養一隻狗,還幫牠入戶藉,狗在十三歲的時候死了,幫牠辦了一個葬禮,打電話給在美國讀書的女兒報訊,女兒的第一個反應是:「那我要不要回來奔喪?」

 

已經不是寵物了,是家人。

 

小柚子在不吃不喝三天後,就死了。趴睡在去遛狗的必經路上,一隻眼睛還澄澈的睜著,這才讓人驚覺他好像已經十幾歲了,他是一隻非常盡忠職守的狗,我想以他固執的個性,他應該很懊惱「精神」為何無法戰勝「肉體」的衰敗,只差一天我就放假,就可以好好帶他去看醫生,生命終究是不能等待。

草草地埋葬,因為那天晚上下了一場很大的雨……那張照片卻是小柚子最後的身影。

 

 

 

「蝟集的星,瘦的雲,呀,缺乏水份的思想,

  我們,都擠不出,這七月的密度。

  重謗的謊言,落向人間,

  開花的熱浪,興起人間的渴念,

  於是藍天微扯起裙角,

  一絲兩絲的風,誘人們以綠色。(鄭愁予〈七月〉)

 

我們很有心機的選了學期結束後,指導教授看到期末報告前,請老師吃飯。

炎熱的暑假雖然什麼都不想做,但為了明年能夠如期畢業,死都要擠出一些論文的進度出來——這才是請老師吃飯的主因。

三個人,有負責老師聊天的;有負責掃除眼前障礙物開路的;有沒事做自己玩手指的。喔!我是負責開路的,雖然我根本不知道要往哪兒走,白天的央大真是陌生的地方,是啊~我只熟文二館、圖書館、停車場、前大門,而吃飯的地點在後門,聽說好吃的都在這裡。唉!這二年我只熟711

央大的老師們對「吃」是講究的,因為有「飲食文學」這個項目,去的地方得經得起評比才行。何況指導教授一直是被「看重」的學者,從負責聯絡的同學沒有先確認店家有沒有開,更不用提沒有先預約,我們就只有一直冒冷汗,聽訓及賠罪的分,對啊,都出來工作好些年了,怎麼人情事故還如此不靈敏?有長輩在沒有選個清幽的位置?沒有主動拿杯子倒水?餐具沒有先分配好?誰敢先動筷子試試看……

老師淡淡地說:「你們把我當哥兒們對待,我是很高興啦,但中文系對於傳統的傳承還是要視場合展現。

我想她真正要說的,應該是:「很久沒被如此無禮的對待過了,你們平常是要怎樣教自己的學生啊?」

我想想,因為這些事平時都是我們指使學生去做,當女王當慣了,一時之間角色無法切換……

「我們錯了……謝謝老師肯花時間教我們,我們受教了……」真是狗腿的一群人,這就是「成人」的世界啊。

 

結果,

那高級的一盤冰現身之後,喜歡吃甜食及冰品的老師才笑顏逐開,所有的注意力和話題都被冰品所吸引,忘卻我們的粗枝大葉,忘卻我們要討論論文大綱(欸?那好像才是我們的目的),還為了要趕回去看韓劇〈笑吧!東海〉而解散我們……害我試圖勸她追〈成均館緋聞〉都沒有成功……因為追太長的韓劇太累了吧,真是上下交相賊!

那一點抺茶綠是我的,我強迫老師在吃之前給我拍一下,有對比才會知道老師為何 " 鳳心大悅 " .

 

 

PS:神童的美術作品看來被我糟蹋了,我本來想寫些唯美的東西說。而且我終於把鄭愁予的詩集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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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rtnz 2013-05-19 20:13:02

台灣硬起來! 抵制菲律賓!!

chung 2011-08-08 15:52:29

我搞不定我自己的留言版...

大學的校園本來就要大啊,這樣才能培養開闊的胸襟
環境會潛移默化一個人的心和眼界
那種一棟大樓裡現任,前任,前前任女友一起狹路相逢的場景我無從想像(包同學的大學),不會太悶嗎?

詩是我的作業之一,你可以跳過,何必看得那麼辛苦呢?

王虫虫說土耳其軟糖是吧?若沒有,我會在他們的馬路撿33顆土耳其"石"給大家

因為要繳大筆團費,加強班的鐘點也忘了給我,現在我和大家一樣過"窮學生"的生活,好想去"花天酒地"一番........

chung 2011-08-08 15:4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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