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2-16 15:55:12Yi-Chung
La Strada 步道的好天氣
相信大家都有過一段"維特"的時期。
對父母或學校的管裡冷眼旁觀,書包裡除了課本周記測驗卷也會有記錄心情的小本子,在同儕之間的縫隙裡感到寂寞,寂寞漸漸擴大,直到你需要一個人,找地方坐下來,在四周都是大人的環繞下思考重大的人生課題。
有時候思考不出所以然,例如沒辦法回答我是誰,什麼是寂寞,為什麼感到厭煩,新聞每天生生死死吵吵鬧鬧的意義等,就會掏出圖書館借閱的書,很認真的想要在書中尋找一些線索,想要在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之後在書後點個兩三下頭,拿原子筆記在小本子裡,事後,還會偷看四周的陌生人有沒有發現我的文藝氣質。
當時,曾經嘗試在很多地點為"急欲孤單"的身影找到合適的地方,包括了麥當勞,木瓜牛乳大王,現在已經關閉的舊時西餐廳,也會在等公車的時候看著行人來去,並試圖在"凱西"寫下一些模仿村上春樹的東西然後蓋上自己的章。
"維特"經過了需要穿制服背書包的的國中時期,進化到以加了很多糖的咖啡帶替飲料的高中,所以不能去麥當勞,木瓜牛乳大王,也不想再去需要花一筆零用錢的西餐廳,這時候的"維特",開始尋找咖啡館。
事實上,我已經忘了是甚麼原因進到步道咖啡館的。但我記得當時會與妹妹一起去,(妹妹的"維特"是想要與朋友共同寫一本咖啡館的書) 咖啡館空間不大,我們喜歡在二樓,每張桌子都會以立型壓克力固定一張字很小的紙,上面會寫一些似懂非懂的東西,旁邊以及接進廁所的地方都有放置書的平台與櫃子,印象深刻的是有一些沒有封面的筆記本,客人可以在上面留下字句,或是插圖。為了不想留"這裡很棒喔!請加油"這類真性情的話,也不想只是簽名因為沒人認識我,所以寫的東西幸好我現在也想不起來了。總而言之是一個很"人文"的咖啡館。
從對義大利麵與起司粉感到異國風情嚮往的高中過後,再一年的時間我就出國了。
每一年回家的時候,總是會有機會到步道咖啡,隨著時間飛逝步道咖啡真的沒有改變太多,桌子上還是有字很小的紙片,書與客人好像有增多的趨勢,步道有了自己的blog與臉書,其他的就是在這間店進出身影的重疊與消失。
不過,就在這幾天,因為步道咖啡在臉書關於John Cage的留言,以及Chaos的牽線,昨天我見到了步道咖啡的老闆,我稱他為"藏鏡人"。
雖說是藏鏡人,不過應該很多人也認識他了,在場的除了Chaos還有初次見面的阿嬌與海倫。
一開始與藏鏡人見面有如國中與筆友見面的感覺,畢竟我們先是在臉書上打過照面了,也以為對方是位女子,直到見面後大家自我介紹沿著一些線索找尋與自身相關的連結直到放鬆的隨便聊天。
其中也帶到一些對台灣目前的音樂整體環境,為什麼對當代音樂有興趣,以及希望如何開始等話題,當中其他人也穿插了視覺藝術、Freud、翻譯與國家認同的部分。
在這樣熱絡的氣氛當中,我發現自己在表達音樂這部分的看法其實是很不精確的。不精確意指,心中想法無法被完整的匯整出來,雖然對方都可以理解但總覺得可以再傳述得更好。
薩依德也說了:「音樂是一種表達、表演的藝術,但又沒有能力清楚,具體說出它表達的是甚麼。」
音樂只關乎音樂,言語變成了碎片,一旦要接近音樂的本質與中心就又發現得被迫重新開始。但是就算是如此,不代表音樂不能夠被討論,音樂不能夠被情感包圍或其它立論切入,不代表學音樂的人有政治正確,不代表音樂只有在音樂會或音樂廳能夠被接近與感受聆聽。
如果因為某一句話而去聽到了音樂,這句話的功用也就成立了,也只有親身聆聽,與音樂之間的關係得以建立,這是屬於自己的誰也沒辦法拿走的,有了這些,當你感覺仍然有問題或缺失,去尋找書本的知識或歷史,甚至其他類型的音樂,我想,這才是這趟旅程最美好的部分吧,當然如果可以演奏或是玩樂器,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在"聽風的歌"裡村上引用了一句話:「寫文章這種作業,是對無法改變的自己,與包圍著自己的事物之間的距離,作一個確認。必要的不是感性,而是尺度。」這句話我很喜歡,也是我對"演奏"的感覺,不過,如果單純的美好需要被個人的情感啟動,那也是必要的。
也許現在的我正需要! 有時間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