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小鬼們 Entre les Murs (The Class)
我和我的小鬼們 (Entre les Murs (The Class), Laurent Cantet, France, 2008)
說到教育電影,大家第一個聯想到的一定是「春風化雨」,但在感人勵志的劇情下,它還是顯得有點矯揉造作,即使如此仍不損它作為一部佳作的地位。我的最愛則是「女人香」,雖然它不盡然是一部教育電影,卻在學歷至上的扭曲社會價值觀中,突顯維持尊嚴遠崇高於汲營成功的精神。但除了好萊塢外,甚少看到其他國家關注於教育體系的電影,電視影集倒是不少,直到今年在坎城勇奪金棕櫚獎的本片,才讓人真正注意到他們對時下社會的關注。
或許數年前描述法國森林小學教學的「山村猶有讀書聲」已被淡忘,除了的確顯現某些可貴的教育價值觀外,只聚焦在少數人負擔得起的學校,它刻意以可愛小學學童搏取憐愛的手法顯得有欠寫實感,相較之下,本片雖是改編自關於一位老師真實教學經驗而拍攝的劇情片,設在巴黎多數學童就讀學校的環境,卻諷刺地遠比該紀錄片真實得多。
由原著作者馮斯瓦貝格杜本人現身說法扮演老師一角,是一個相當冒險卻創新的決定,或許並不盡然能保持客觀立場,卻更能完整表達原著和本片的理念,而片中的學生更是經歷將近一個學年的排練後才正式開拍,因此每場戲的情緒和每一句對白都呈現地相當精準,甚至到了令人信以為真的厲害程度。
從本片一開始就可以看到法國學校制度非常民主的風氣,學生獲得相當程度的自由,從沒有制服和髮禁,到在課堂上可反駁老師的語誤,都令回想起當初處在受制體系的我相當羨幕,但另一方面還是有許多相似之處,例如總是會有一些因種種因素而造成強烈自我意識的學生,他們並不是不想上學,而是他們過於放肆的態度讓他們無法容身於正常的教育環境。
每位老師都各有各的教學風格,當然他們不盡然都像片中的老師那麼有耐心地試圖去獲得每個學生的信任,生活在大城市中的學生更是因隨處充斥的社會意識,相對於各自的種族和社會地位,產生除了進入青少年叛逆期外的更多防備心,這個問題非一日之寒,也不是任何人能輕易解決的,只能像片中老師一樣盡力地讓學生感到獲得肯定而暫時解開心防,卻無法控制突如而來的敵對緊張情勢。
超過兩小時的片長卻讓人不覺時間的流逝,樓宏康特的前作「人性掙扎」和「失序年代」都相當精彩,仍不及本片不可思議的緊湊程度,除了每個人都能因個人經驗而與情節連結外,其中呈現或提出的社會問題,和不只是學生與老師,更是人與人之間的互相尊重和溝通,令本片具有十分獨特的人文和社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