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06 01:00:00布魯斯
爵士鼓手Aman老師：有藝術細胞的法律人（May 1, 2002）
這也是一篇舊作。既然前頭說了，法律是藝術，那也來看看一個很藝術的法律人吧。
又：過幾天法學院畢業典禮，當時任院長的Aman老師，還真的以 "The Law and All that Jazz"為題，發表演說呢。有興趣者可以造訪讀讀全文（我一直想找時間翻譯全文），對法律與爵士樂的關係，一定會有感觸。
***********
我的導師 Alfred C. Aman, Jr. 六月底會辭去法學院院長的職務，接下來到普林斯頓大學擔任「法律與政策中心」（ Law & Policy Program ）研究學人（fellow）至少一年。而我五月初要回台灣，預計八月返美，明年春季畢業。所以呢，最近當然應該要多湊時間與他談談。偏偏整個 Bloomington 的學術社群似乎都與他相當熟稔，因此他幾乎天天都有臨別派對，或是各式各樣的活動。一個多月來，反而想跟他見個面都很困難。不過，上個星期六晚上（Apr. 27）去一家餐廳看他表演爵士鼓，倒真是開了眼界！一直到昨天（Apr. 30）與他討論我的博士論文細部架構內容以及進度時，他的鼓聲與演奏表情仍然縈繞在我腦海不已！
Aman 院長會打爵士鼓，而且曾以師母的姓 Greenhouse 組了個爵士樂團，這是我知道的，但是一直無緣一見他的表演，只在照片上看過。那天聽來訪的林子儀老師提及我這位師祖兼師父，晚上在某家餐廳出場作秀，當然要去捧場——這應該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Bloomington看他演出了。
我們大概九點多進入空間不大但氣氛頗佳的餐廳，一進門就聽到音樂聲。果然，一個小型的爵士樂團呈現在眼前。一個彈琴，一個彈貝斯（低音提琴），一個唱歌兼彈吉他，靈魂人物自然是坐在爵士鼓組中間，花白頭髮的 Aman 鼓手了。先不談樂聲，光看幾個樂手的表情動作，就屬這個將近六十的白頭鼓手最陶醉也最激情。節奏輕柔時，他會閉上眼睛搖頭晃腦，輕輕打著鼓點；樂聲與結構轉趨強烈時，不但他的鼓聲隨之激昂，全身動作也都誇張有勁之至！更有趣的是他的臉部與音樂表情，真的儼然就是一個職業樂手博取觀眾掌聲的德性（他的水準絕對有職業水準）。從他嫻熟地交換不同的鼓棒與工具，游走數個大小音質各有不同的鼓與鈸，也看得出他多麼地沉醉其中！此時窗外雷電交加，雨勢磅礡，可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音樂上面。我平常聽音樂範圍很廣，各門各派古典樂、搖滾、鄉村、流行等等都來者不拒，就是對爵士樂興趣缺缺。可是看著聽著 Fred （這是大家對他的暱稱）陶醉的樣子與帶動全場情緒的鼓聲，自己不但悠然神往，更覺得心頭震撼與感動。
中場休息一段，他過來與我們幾個同桌。一方面感謝我們來捧場，同時也聊樂團聊音樂，聊得眉飛色舞！他還笑著說：「其實我去普林斯頓做研究學人只是幌子，我真正要做的，是在紐約的pub繼續組團演出！」幾個人大笑不已。林老師提到，Aman 老師曾有一篇文章，談到音樂與法律教育的關係。我就向Aman 老師建言：「既然已經有"法律與經濟"、"法律與文學"這些科目，你也可以來一個"法律與音樂"試試看呀」（林老師此時糾正我說，應該是「法律與爵士樂」），Aman老師點頭稱是：「我應該試試看」。
音樂再起，幾個段落都是給鼓手秀的，全場鼓掌歡呼不說，看到他這麼沉醉，林老師跟我都忍不住大笑。既為他高興他能如此放鬆而沉迷在音樂中，也感到這種風格，真的跟我們對於「法學教授」的刻板印象有很大差距。我就跟旁邊另一個美國朋友說：「在台灣，真的很難想像一個法學院院長，三不五時跑到餐廳或pub表演」。他這樣熱愛音樂，還當行政甚至政治任務繁重的法學院院長，一年還仍然發表數篇學術論文，甚至出版書籍。真不知哪來這麼多精力，也真讓人心嚮往之。我想起陳之藩的散文，曾經說到「科學」與「詩」不但不衝突，而且是一體的兩面。如今也真的看到：嚴肅的「法律」與浪漫的「藝術」不一定要分道揚鑣，他們倆依然可以琴瑟和鳴呀！
其實現在回想Aman老師上課的表情動作，那個雙手大幅揮舞，搖頭晃腦的樣子，以及豐富的臉部表情，加上他那些相當「理想性」的法律論文見解。這種音樂藝術的因子，還真是早就融入到他的每一個法律細胞之中了呢！
May 1, 2002
又：過幾天法學院畢業典禮，當時任院長的Aman老師，還真的以 "The Law and All that Jazz"為題，發表演說呢。有興趣者可以造訪讀讀全文（我一直想找時間翻譯全文），對法律與爵士樂的關係，一定會有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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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導師 Alfred C. Aman, Jr. 六月底會辭去法學院院長的職務，接下來到普林斯頓大學擔任「法律與政策中心」（ Law & Policy Program ）研究學人（fellow）至少一年。而我五月初要回台灣，預計八月返美，明年春季畢業。所以呢，最近當然應該要多湊時間與他談談。偏偏整個 Bloomington 的學術社群似乎都與他相當熟稔，因此他幾乎天天都有臨別派對，或是各式各樣的活動。一個多月來，反而想跟他見個面都很困難。不過，上個星期六晚上（Apr. 27）去一家餐廳看他表演爵士鼓，倒真是開了眼界！一直到昨天（Apr. 30）與他討論我的博士論文細部架構內容以及進度時，他的鼓聲與演奏表情仍然縈繞在我腦海不已！
Aman 院長會打爵士鼓，而且曾以師母的姓 Greenhouse 組了個爵士樂團，這是我知道的，但是一直無緣一見他的表演，只在照片上看過。那天聽來訪的林子儀老師提及我這位師祖兼師父，晚上在某家餐廳出場作秀，當然要去捧場——這應該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Bloomington看他演出了。
我們大概九點多進入空間不大但氣氛頗佳的餐廳，一進門就聽到音樂聲。果然，一個小型的爵士樂團呈現在眼前。一個彈琴，一個彈貝斯（低音提琴），一個唱歌兼彈吉他，靈魂人物自然是坐在爵士鼓組中間，花白頭髮的 Aman 鼓手了。先不談樂聲，光看幾個樂手的表情動作，就屬這個將近六十的白頭鼓手最陶醉也最激情。節奏輕柔時，他會閉上眼睛搖頭晃腦，輕輕打著鼓點；樂聲與結構轉趨強烈時，不但他的鼓聲隨之激昂，全身動作也都誇張有勁之至！更有趣的是他的臉部與音樂表情，真的儼然就是一個職業樂手博取觀眾掌聲的德性（他的水準絕對有職業水準）。從他嫻熟地交換不同的鼓棒與工具，游走數個大小音質各有不同的鼓與鈸，也看得出他多麼地沉醉其中！此時窗外雷電交加，雨勢磅礡，可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音樂上面。我平常聽音樂範圍很廣，各門各派古典樂、搖滾、鄉村、流行等等都來者不拒，就是對爵士樂興趣缺缺。可是看著聽著 Fred （這是大家對他的暱稱）陶醉的樣子與帶動全場情緒的鼓聲，自己不但悠然神往，更覺得心頭震撼與感動。
中場休息一段，他過來與我們幾個同桌。一方面感謝我們來捧場，同時也聊樂團聊音樂，聊得眉飛色舞！他還笑著說：「其實我去普林斯頓做研究學人只是幌子，我真正要做的，是在紐約的pub繼續組團演出！」幾個人大笑不已。林老師提到，Aman 老師曾有一篇文章，談到音樂與法律教育的關係。我就向Aman 老師建言：「既然已經有"法律與經濟"、"法律與文學"這些科目，你也可以來一個"法律與音樂"試試看呀」（林老師此時糾正我說，應該是「法律與爵士樂」），Aman老師點頭稱是：「我應該試試看」。
音樂再起，幾個段落都是給鼓手秀的，全場鼓掌歡呼不說，看到他這麼沉醉，林老師跟我都忍不住大笑。既為他高興他能如此放鬆而沉迷在音樂中，也感到這種風格，真的跟我們對於「法學教授」的刻板印象有很大差距。我就跟旁邊另一個美國朋友說：「在台灣，真的很難想像一個法學院院長，三不五時跑到餐廳或pub表演」。他這樣熱愛音樂，還當行政甚至政治任務繁重的法學院院長，一年還仍然發表數篇學術論文，甚至出版書籍。真不知哪來這麼多精力，也真讓人心嚮往之。我想起陳之藩的散文，曾經說到「科學」與「詩」不但不衝突，而且是一體的兩面。如今也真的看到：嚴肅的「法律」與浪漫的「藝術」不一定要分道揚鑣，他們倆依然可以琴瑟和鳴呀！
其實現在回想Aman老師上課的表情動作，那個雙手大幅揮舞，搖頭晃腦的樣子，以及豐富的臉部表情，加上他那些相當「理想性」的法律論文見解。這種音樂藝術的因子，還真是早就融入到他的每一個法律細胞之中了呢！
May 1, 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