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23 02:26:42Eric

【愛靠邀】抱頭燒

我憤怒的氣著自己,早就該記起,以往總是整年生龍活虎,但到了秋冬換季時特別容易感冒。龜縮在床上整夜翻來覆去時,我憶著『身體髮膚授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希望些微的內咎能減輕點身體上的苦痛。雖想著父母,但我還是忍著沒打電話給他們。安慰自己,四顆普拿疼服冒錠也該要復原了。

半夢半醒的片段記憶中有個場景歷歷在目,那是研究所考試前有次北上找愛人時,午餐燒肉狼吞虎嚥導致腸胃炎,腹部絞痛難耐,所幸愛人陪伴在側細心呵護,頓時身體上的痛不再那麼痛,兩地相思的距離不再那麼遠,兩顆心好近好近。

意隨心走,一顆心本來已經隨著兩夜來的翻滾雜亂無章,回想起之前苦痛有人相伴,此時竟只剩自怨自艾的悽涼。忍不住回想起千餘個日子來的辛酸喜樂,哭了,眼淚像水龍頭很快的打開又高傲的關上了。

我朦朧著醒來。在一片絕對的黑暗中。下意識以為颱風襲台,窗外呼著寒風,聽來嚇人。惱人的尿意偏在這時摧殘著睡意,我起身順便看看時間,凌晨兩點。兩點到四點不是鬼魂出沒最頻繁的時候嗎?我搖了搖頭,用成年人的成熟壓抑住胡思亂想。

凌晨六點,我在全身汗濕與偶爾傳來的汗臭味中醒來,整個人好像泡在汗裡,內衣內褲溼透。伴隨著我的,是窗外的一片慘白。腦中的怪聲音從未停止,像汽水冒泡的聲音,響了一整晚。全身痠痛伴著四肢無力,我又沉沉睡去。

過午的振奮,遠從另一個半球而來。當我頭昏腦脹梳妝出門吃飯,在郵箱上發現愛人的明信片。一樣的可愛,一樣文筆流暢,於是我連讀了數次。彷彿古代大俠吃了金創藥可以恢復大半體力,愛的明信片是金創藥,而我,是飛天遁地的大俠。不過,我這病大俠吃了半份平常喜愛的咖哩脆皮雞腿飯,便食不下嚥奪門而出。

病情漸漸好轉,好友鼓勵我趁著還沒痊癒,寫下來深刻些。雖然欲辯忘言,但三天兩夜來的折磨讓我憶起好多。不久前過世的外公,躺在病床上堅毅忍著苦痛的模樣。有一天父母過世了,我會有多麼難過。還有,對自己健康的鍛鍊還是不夠啊。

圖:梵谷自畫像。梵谷癲癇症發,割下右耳贈與心愛的妓女小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