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這篇敬請看到的諸位大德用力轉寄。
千萬拜託！如果走告是目前所僅有的力量。
我承諾我的兄弟，我唯有一直不斷寫下去。
在我的國人還沒有決定全面採取暴力之前。


以下是一則新聞。引述自馬英九十一月一日接受〈聯合報〉採訪的報導。

馬英九在採訪中發表的言論，一方面可以視為他對於十月廿五日群眾示威遊行的回應；另一方面，是對於十一月三日中國海協會會長陳雲林訪台的先置作業。馬英九談話的重點是：

一、將他所發表「台灣作為『地區』，與中國關係並非國與國關係」的言論，譴責為自我矮化的批判，是「歪曲事實」。

二、再一次強調「中華民國」包含「台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並且，「一個中國」就是「中華民國」。

三、依據上述前提，台灣與中國的關係是「『中華民國』底下的台灣地區，與『中華民國』底下的大陸地區」，這樣的關係。

四、因此，馬英九所謂「台灣地區」的人民與「大陸地區」的人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以「國籍」作為劃分，而是「戶籍」不同。具有「大陸地區」的「戶籍」的（中華民國）人民，與具有「台灣地區」的「戶籍」的（中華民國）人民，所以有不相同的權利以及義務。

對於馬英九的談話，其發言人王郁琦進一步引述憲法增修條文第十一條：「自由地區與大陸地區間人民權利義務關係及其他事務之處理，得以法律為特別之規定。」說明馬英九的談話之所本。

在繼續閱讀以前，請注意，本篇無關馬英九上述談話的「正確」、「錯誤」，甚至「荒謬」與否。馬英九所表明的，的確是馬英九一己以及他的部份支持者的信念。毋庸置疑的是，的確會有台灣人熱烈地贊同馬英九以上的表述。這一篇網誌關切的是台灣人，無論是否認同馬英九的言論，對於他的談話、陳雲林訪台以及後續的發展，可能的因應之道。


其一、「獨、統」的終結與問題的癥結

在十月廿四日的網誌〈為十月二十五日而寫 - 給「維持現狀」者的表白情書〉當中，我討論了「獨立」、「統一」作為一種理念，而「維持現狀」作為一種權宜，卻不被區分地同時作為思索台灣國家前途的選項。該篇網誌的討論有強烈的目的性，所以我採取了那樣的論述方法；但是，當時已經有思慮極清楚的前輩告訴我，會發生那樣的矛盾，是因為「獨立」或「統一」，實際上是一個「假議題」。「獨、統與否」之所以是「假議題」的原因，馬英九在十一月一日發表的談話正是非常清楚明瞭的例證。

他的談話勢必在島國台灣之內引起激烈的歧見與衝突。且不論衝突的兩方所代表的政治立場和黨派。一個台灣人若是捫心自問，就會發現，就現今的事實來看，的確沒有「獨立」或者「統一」的問題。因為重點是，依據馬英九的談話，「台灣」並非一個國家，只是目前的「中華民國」政府所在的地區。而代表全中國的「中華民國」政府，只是目前對於他所謂的「大陸地區」並沒有掌握統治的實權。但是，「台灣地區」和「大陸地區」同屬一個國家；只有「台灣地區」和「大陸地區」的總和，才能夠稱之為一個「國家」。那麼，真正的關鍵就是：

你，一個台灣人，願不願意接受馬英九對於台灣的國家定位的詮釋？

實際上，無關「獨立」或「統一」與否。因為實際上關鍵是：

你，一個台灣人，認同的是台灣自身作為一個國家？還是必須同中國加總才算做一個國家？

你認同的是哪一個呢？這才是關鍵。這才是馬英九的發言所代表的意義。馬英九以元首的身分對台灣的地位所做出的定調，明確地宣告了爭辯「獨立」、「統一」或者「維持現狀」，甚至是「其它」這樣的時代的終結。因為，事實上真正的選項只有兩個：「台灣必須與中國加總才得以稱作『國家』」，或者是「台灣自身就是一個國家」。這才是真正的歧見之所在與必須一較長短的場域。你，一個台灣人，相信並且願意守護捍衛的是哪一個呢？

這，才是關鍵。


其二、「言必稱『憲法』」透露的心機

自馬英九就任以來，對於台灣，以及台灣與中國雙邊關係的表態，言必稱「憲法」。對於他的言論遭到反對黨的強力譴責，馬英九一貫的回應也是他的發言只不過是忠實地依據「憲法」的規範去表述「中華民國」體制，並不存在謬誤。連他的發言人王郁琦都引述憲法增修條文表示馬英九的主張於法有據。

那麼，馬英九「言必稱『憲法』」的習慣和堅持代表著的是什麼呢？

「中華民國」的憲法於一九四七年公佈實施。二零零八年的現在，當馬英九的發言人王郁琦徵引憲法支持馬英九對於台灣與中國關係的發言，他引用的是憲法「增修條文」。為什麼引用「增修條文」而不是憲法本身呢？究其原因，因為「中華民國」政府在一九四九年失去對於中國大陸的統治權，並且在一九七一年依據聯合國大會第二七五八號決議，失去對於「中國」的代表權。在「中華民國」的主權僅僅及於台灣及其離島的現實下，「中華民國」在憲政上做出的因應先是引進「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款」，然後是修改憲法，加入「增修條文」。

略述馬英九的「中華民國」憲法的歷史的意義是要表明：當憲法不符合事實，憲法會被修改。

以「當憲法不符合事實，憲法會被修改」作為前提，可以清楚地看見馬英九「言必稱『憲法』」所透露的信念。事實是，「中華民國」的主權並不及於中國。馬英九因應這個憲法與現實的矛盾的方法是，堅守憲法既有的表述，堅持「中華民國」包含「台灣（自由）地區」與「大陸地區」。目前的困頓只是，馬英九對於代表「中國」的合法政府的認識與目前實際代表「中國」的政府當局有矛盾；目前的困頓只是，「中國」是分裂的。但一以貫之的基本信念是：台灣與中國是目前分裂的同一個國家。

請注意，馬英九的「言必稱『憲法』」所透露的意念正是，當憲法不符合事實，「嘗試去修改憲法」並不在馬英九的考慮之中。在排除了「嘗試去修改憲法」的可能以後，對馬英九而言，所謂「台灣與中國問題的『最終解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結束分裂的狀態。也就是說，馬英九在二零零六年二月十二日接受〈星島日報〉採訪時表示「台灣的未來由兩岸人民共同決定」，後來改口為「台灣的未來由兩千三百萬人共同決定」；無論馬英九真正的意圖傾向何者，都並沒有傳達全部的實情。實情是，台灣的未來對馬英九而言已經決定，那就是唯有結束與中國的分裂一途。馬英九賦予自己的工作只是為結束分裂創造有利的條件。

「言必稱『憲法』」，而全然沒有「修改憲法」的空間，所代表的就是堅持台灣和中國同屬於一個國家，沒有另外一種可能。當然，所謂「共同決定」，也就只是虛設。


其三、「國籍」問題

既然「獨立」或者「統一」的議題已經證明為假。那麼，馬英九一再保證的「不獨、不統、不武的『維持現狀』」呢？那就關乎馬英九所相信的「現狀」是什麼。

馬英九在十一月一日的談話，很清楚地透露了他所謂的「現狀」。現狀是「中華民國」（或中國）固然分裂。但是，「中華民國」仍然宣稱它的主權包含「台灣地區」與「大陸地區」；在這個現狀下，台灣與中國是暫時分裂的「同一個國家」。這才是馬英九所謂「現狀」真正的言下之意。

台灣人，尤其是想要「維持現狀」的台灣人，必須要問的是：馬英九要維持的「現狀」，跟你的「現狀」果然一樣嗎？還是，他要維持的「現狀」，正是你不願意見到的現狀被改變呢？

我曾經說過，「維持現狀」提供了一種或許有益的曖昧性。馬英九在十一月一日的談話，正式釐清了他自己的「現狀」代表的是什麼。那個現狀是，台灣和中國現在就是同一個國家。並且，馬英九自就任以來已經不只一次提到了台灣與中國問題的「最終解決」。這代表馬英九和你、我一樣清楚，「維持現狀」只是權宜，他是要追求那個「最終解決」的。

而，如同我們已經檢視過的，在馬英九對於憲法架構的認識下，「最終解決」唯有一種可能，唯有結束「現在既已同屬一個國家的台灣和中國暫時的分裂」這一種可能。馬英九在十一月一日的談話，對台灣人宣告的是：

早已經沒有「獨」，或「統」；甚至，沒有選項。對於台灣人而言，只有唯一的關鍵，你認不認同馬英九對於台灣必須和中國加總方才是國家的詮釋？那是不是也正是你自己的詮釋？你真的全心接納馬英九為你做出的詮釋嗎？

對馬英九來說，台灣與中國的關係只是「戶籍」問題；對台灣人來說，當馬英九已經這樣公開表態，真正要問自己的，卻恰恰是「國籍」問題。

早已無關「獨、統」，你接納馬英九的詮釋和信念嗎？這，才是關鍵；這，才是作為一個台灣人的關鍵！





後話：其實，我很想聽到馬英九和王郁琦清楚地說明，現在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人對「中華民國」到底有哪些「權利」，又有哪些「義務」？




延伸：
〈為十月二十五日而寫 - 給「維持現狀」者的表白情書〉
〈【Change】改變心態！選的不是掌櫃，選的是代表主權的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