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1-19 15:12:28閒人

陸章──馨花勁松醉臥瑤池間

嫋嫋和風,山水清暉,雲霧迭映,心中的愉悅與愜意隨之而趨。落憩於此,遠觀雪山縹緲磅礡,近看茂松勁挺,這良辰美景盡拂化了心中的塵厭。騰騰熱茶,明媚陽光,靜坐一旁的我們與路上熙攘赶點的遊客成為一大對比。小酌著熱茶的友人說道:
”我明白你為何要在天池過一晚了!就是這種感覺!”
我微微一笑。
下午三時,遊客們大致都吃飽等著下山,抑或剛上山的遊客也開始展開赶點的旅程了。我們這才從椅上起來,伸展三十多小時躺臥靜坐的腰,開始舒舒筋骨了。一群牛兒從我們面前走過,從小就在小村鎮長大的我們並不為這些牛而感到好奇,倒是看著它們邊走邊拉撒,逗出一些趣味來。約十分鐘路程,即抵達這充滿神話的天山瑤池。
浩淼瑤池,由遠從近觀,層次相迭,那是一片皚皚雪峰伴著青蔥叢林,叢林遍佈山巒,成為藍天白雪綠林交迭的美景,白雲就好比天海的波濤,排山倒海般由遠至近擊來,拍在天山島嶼上。近處,是那綠藍交替的瑤池,山風吹來,湖面亦泛起陣陣漣漪,正如《天池賦》中所言
”雲杉笑看波起落,泛波天山雲霧間。”
從不同角度摄了幾張風景照後,我們躺在一頃草坡上,看著白雲悠悠,草坡四處長滿了嬌柔可愛的蒲公英,隨手一捉,輕輕一呵,漫天即是朵朵的棉絮,尚有周遭的萋萋芳草與黃紫綠花等相互襯映,宛如當下的心甸──百花怒放。
滿天飄逸的蒲公英,姿態輕巧,其間夾著盤旋的驕鷹,耳旁傳來絲絲鳥語,鼻頭撲來百花香,自然天籟盡現當下,我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疆族風光,真討人心,怡人趣。
享受一番心靈的天然浴後,我們往一小徑走去,途中不乏有當地疆民售著”珍貴”的天山雪蓮,叫價”一朵五塊錢”,更有人連誘帶哄說服我們上山騎馬。友人頗為心動,我心想,明天即要到南山騎馬去,最後也要到草原馳騁去,不急在這一時吧。南山是高原騎馬,可享受穿林涉水的舒暢;內蒙是草原騎馬,可享受不羈奔騰的快感。於是,我也就婉轉地施以連緩(推緩佯稱隨後再回來)帶辭(我們比較喜歡用走的)地一路往小徑走去。指示牌上寫著”東小天池”、”飛天瀑布”。
約數十步,沙沙響聲漸行漸近,隨後撲來的是一陣涼意,我們到了瀑布,這就是飛天瀑布,何以名為飛天,尚不知其由。來到這一座透心涼意的瀑布,按我旅遊過九寨溝的經驗來看,高原的湖水都不可污染,不容許遊客在池里或湖水洗手甚至飲用。戰戰兢兢的我們可能是自然意識使用,不敢隨意污染大自然的產物。然而回想剛才看見天池上奔馳著一艘艘的快艇,頓時心想這里的保育似乎管得不嚴,甚至沒設條例管理。禁不住潺潺溪水的誘惑,調皮的兩人先用手捉上一把溪水,洗著臉。水還真是沁涼爽身,看著四處無人,我倆輪流提起面巾沾濕後,率然地擦起身來,同時也脫下了包鞋,泡著冰涼的雪水,滌走一切塵埃。兩人一動一靜,鬼祟的動作催出了一個”趣”字。只要發現高處有人走來或低處有人上來時,二人即裝著一副領略山水的模樣,人群一走,本真的面貌即刻出現──玩水!
原本略感寒意的身子經雪水沖滌後,暖和下來,只有舒意襲身,並不覺得冷,輕輕一聞,身上多了一種奇特的香味,我倆靠著兒時的記憶,當下回想:
”這味道很熟,很像嬰兒爽身粉。”
”紅色瓶的嗎?”
”對!”
”是AGNESIA”
是的,果真是這樣的味道,深想雪水何以有如斯的香味,
”可能是松果的味道吧,松果落進水里就泡出這樣的香味了!”
這一陣舒心的涼意,穿透身體每一神經,每一細胞。
我們沿著瀑布走下,經過一深壑區,必須扶梯而下,看著磅礡的水勢從下沖去,讓我真切明白何以稱為”飛天瀑布”了。由高往下看,錯覺上會把這氣勢如強,水流湍急,加上陽光照射在流勢散發的水氣,宛如晶瑩水龍扶搖而上,直奔藍天,似乎永遠守護著王母。一步一足地往下行走,深感歲月催人,未幾則氣喘如牛,只有行行停停地完成這一段路程。原來這里一直往下走,即抵達入口處,我們再也沒能力往回攀上了,唯有憩坐在一座小亭,水勢浩壯如故,我倆靜靜地受著水氣的滋潤。
好不容易完成這一段路程,費時四個小時,氣雖喘,卻不覺汗流背,快到住宿處的出口時,再用面巾擦一擦疲憊的身體。這時已是八點三十分了。雖此,陽光仍然傾斜普照草坪,鷹,尚在旋空,只有風,猛了!
坐在另一張桌子,點了十串烤羊肉,主食依舊是我愛吃的炒面,友人建議喝點酒取暖,竟白痴地點了凍啤。
颼颼冷風襲擊,沾上孜然這一種香料來烤的羊肉串果真好吃,喝著一杯冷凍的啤酒,說嘛是一種享受,折騰般的享受──冷啊!
趕緊把晚餐吃了,也無暇再四處蹓躂了,只想回房多添點衣服保暖。酒似乎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躺臥在TATAMI的床舖,外頭的旗幟隨著烈風飄颺,上弦月出來了,是十一的月,有點亮,我尚看不見萬魁星空,只有冷光洩進窗台,友人早已入眠,而我靜靜地坐著,看著入夜的天山,感受著明月醉酣在天池間,靈鵲唱晚的安寧氛圍,我又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