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1-24 00:15:18麗子

心裡的一座山~斷背山

時報出版的「斷背山 (Broke Back Mountain」,是一本關於美國懷俄明州的短篇故事集,其中斷背山裡,描述兩名西部牛仔的同志戀情,在我初看小說的時候,並未留下特別的感動,文字描述跳躍式的書寫留白,一旦化為李安鏡頭裡的片斷,早已跳脫了純文字描述之外的深刻感動。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座山,那是終其一生無法抺滅的記憶,李安要傳達的感動,很簡單,卻讓所有感動的人都悵然不已,當電影結束的那一瞬間,許多壓抑的情感,變得更壓抑,好像那口氣壓在喉間,怎麼樣都無法渙散而去。

很難遇到一段誰也沒有虧欠誰的愛情,雖然愛到了最後,還是沒有圓滿的結果,各自回到了生活的常軌,無關乎還愛不愛對方,卻必須向目前比愛你更重要的事去選擇另外做些什麼,於是你們向對方祝福告別了,卻似乎只有更加的思念與無法割捨。

在山裡面,擺脫塵世的攸然自在,我最無法將眼光挪移的一幕是,一直壓抑情感的Ennis在知道Jack要下山的瞬間,知道兩人的自在時光終將結束時,那種由衷而起的無奈感奔騰而出,當Ennis再也無法隱忍情況,由背後緊緊擁被Jack的那一瞬間,所有關於愛情的感動,無分男男、女女、或是男女,你一定都會憶起,那個後山人生裡忠於自己、忠於感覺、沒有假面的愛情。

可是終究人生的現實面,還是在顧全大局的偉大意志下,選擇了對世人而言正常的人生,Jack不得不離開斷背山的那一刻,Ennis即使心中再有千萬不捨,還要強言說出,下山後要與未婚妻結婚的消息,這也是所謂正常人生與兩人步上叉路愛情的開端。

而當10年、20年後的某一個下午,那個關於故人已亡的信件退函,對Ennis所帶來的遺憾。那是打從Jack離開斷背山,Ennis止不住的淚山潺潺流出就已經註定的了。最難忘的愛情記憶,總是從遺憾中延續……

那個鏡頭我始終無法忘記,那是Jack開著車離開斷背山的那一目,當Ennis望著Jack的車子離開,而車上的Jack由後視鏡不斷的往身後長長的道路盡頭看見,依然眷戀的那個人的身影,卻又不得不離開,遺憾的圈圈,不斷在我的內心裡擴大再擴大。

Ennis看著開車離去的Jack而哭倒在地的難過情緒,與另一段,Jack興奮前往找到剛離婚的Ennis卻又無法共度兩人時光,而不得不獨自暗然離開的路上,淚不可抑的換成了Jack,那種互相用盡深情的感動,即使我在夢裡想起,仍然會驚醒,這兩個片段,如果在現實人生裡,就好像早已預知,有一天,戀人的離開,就是永遠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