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使還沒有伸開雙臂指引你到達天堂的方向之前
你沒有權利告退
在上帝還沒有收到你已完成這一生使命的成績之前
你沒有權利道別

就好像
你從來就沒有辦法選擇你會被誰在什麼時間於什麼地點被降生於這個世界之上
同樣的
你不能夠也沒辦法就只是因為自己的喜怒哀樂選擇脫離上帝給你的生命和道路

這個世界
這個人間
就是這樣不停在運轉不停在傳承

也許屬於創世者與造物主建構出的自然循環在生生不息的更替中仍有諸多例外
但到目前為止
我所看到循著例外脫離生命懷抱的
都必須承受更極端的痛苦與更無盡的悲悵
因為他們傷害了愛他與他愛的人們

我想
在靈魂飛脫身體那一刻的輕盈自在
伴隨著所有煩惱／悲傷／病痛／傷害，那一瞬的風吹煙滅
對選擇自我了結的人，是喜
但是
當你變成一屢幽魂無重量也無顏色的四處游盪飄散
望見因你而傷心痛哭／哀傷難止／不捨自責的家人和好友
而你卻什麼都做不了，是悲

人鬼殊途
陰陽相隔
當那天來臨的時候我會知道：是我的道路走到終點／是我的使命已經完成
我是生命的畢業生，可以帶著我這一生的功過成敗光輝引退
否則在那之前
會傷心也會喜悅／會成功也會失敗
愛人可能會跟人跑了／好友可能會背叛倒債
事業可能步步高昇也可能直直跌落／家庭生活有時甜蜜有時會烏雲罩頂
會遇到衰事也會遇到貴人／有時運氣好有時運氣壞

這樣那樣
都是一種安排
一種可以體驗生命的安排
笑一笑／睡上一覺
生命不過就是這麼簡單一回事

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高中生的時候
在第一飯店的門口我聽見一個沙啞爽朗而且馬上就認得的男聲
他叫做倪敏然

去年或者前年某天我在民生東路一家美式風味餐廳用餐
旁邊桌有一位嬌小白晢有氣質的女性正和朋友們開心聊著吃著
她名字叫夏禕

時空轉變
人事全非
逝者已矣
這一切都不是誰對誰非三言兩語可以下定論
所有的揣測和猜疑都將不會有正確答案浮現

就讓這一切這所有
以愛之名，以寬恕之名，落幕
永遠記得著那個總是為大多數人帶來歡樂歡笑的容顏
遺憾那個容顏選擇了這麼一條最不應該最傻的不歸路

希望
每個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
永遠都不放棄
永遠都不妥協
也永遠都不要輕易說再見

5/2/2005 9:15:28 PM

註:圖片來自Charles Lynn Brag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