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3-25 20:01:09廢墟

絮語

從國三到現在,認真聽起音樂也有好多年的光景了,逐漸計不清聽過唱片的數量,而對於那些喚醒我心中的想望,撩起心湖漣漪的唱片也不太能夠一一明晰地回憶了。這樣講或許多少帶有些類似鄉愁的成分,不過到也不是充滿著對於過往閱歷過的唱片逐一欽點的慾望,而是納悶對於聽過的音樂,於耳畔流逝過不著痕跡的多致無法勝數,而那些透過神經載體傳達至大腦並產生共鳴、招喚著過往意象∕情緒的音符,即使亦難以計量,不過相對於前者可說是少之又少。就像你一生經歷了無數的女人∕男人,也閱歷過相當數量的女體∕男體,但是深愛的可能只有寥寥數人,可能甚至是唯一。當然,當你愛上她∕他時,是充滿著許多的愛慕、難解、慾望,以及伴隨許多重要的機緣、巧合,你才有這麼個機會,發現對方身上那個「不尋常」的東西,這通常是其他人找不著的,只有你才有此資格,發現此一「不尋常」的資格。然後你不斷地去接近她∕他,企圖獲得好感,沒有對方相陪,在不知名的時間產生了莫名的焦慮,迫不及待想尋回你的戀人,回憶你們倆相距的時刻及其所肇生的歡欣、愉悅、心靈交流的滿足。有時,你會像個作家般地熱切書寫你對於戀人的種種情感、記憶,那些湧上心頭雜感,分不清是情感,抑或是記憶,它們宛若愛侶,彼此擁抱交纏,令人難以分辨。於是,你寫了日記、情書、筆記、隨想、散文……種種文體,只不過是想擢住戀人在你心中的倩影,然後企圖將之勾勒出來――那僅是徒勞,不過這種跋涉的過程可能比結果有價值的多,結果本身是一種虛無,它是你心中的幻象,而過程卻是你絞盡腦汁、搜枯索腸後拼湊的文字∕符號組合。你覺得滿意,因為那是將你對戀人的種種癡人說夢的幻覺再度映入眼簾的手段,你又得以藉著文本與她∕他神交。然而這種這種空泛的文本在遇到了戀人本體則呈現了其空洞的本質,像極了尤涅斯科(Eugene Ionesco)的戲劇,彰顯了語言本身的缺陷和空洞,不論是運用了什麼修辭、結構與節奏,再面對著你實實在在的戀人,相信你會馬上把你的作品棄之如敝屣的,因為你迫不及待地想要擁抱她∕他,那些只是將你心中的她∕他招喚出來的媒介,已被你所棄絕,因為文字語言皆無意義(對於此刻的你來說)。之後,她∕他又離開了你,而你又重拾起文本,熱切地閱讀及書寫你的愛、熱情,宣洩你孤獨的焦慮。很久很久,說不定你換了對象,但是這樣的活動可是一天也沒停過,不斷地於現實∕虛幻與身體∕文本兩個極端間復返。

我說的是唱片。